然后立马传来了闹腾的声音。

不用说,肯定实在收拾什么牌啊围棋啊,或者是叫醒那些还在睡觉的同伴。

朱标是看得尴尬不已。

“让你见笑了,我这詹事府,恐怕还不如你的永乐庄……”

“诶……太子严重了,我看他们,也很好嘛。”

“很好?”

朱标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听懂朱安宁的话语。

而此时朱安宁已经慢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他敲了敲那房门,对里面大喊了一声。

“你们收拾好了么?我可以进来了么?”

这话说得是嘲讽无比,但是里面的人却也只能憋着。

毕竟理亏。

朱安宁一步踏了进去。

朱标在旁边也有没犹豫。

两人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松开的官袍,大概这几个就是睡觉的。

还有两三人脸上还画着龟,估计不是打牌就下棋。

饶是朱标脾气再好,他也怒了起来。

他知道詹事府是烂了,但是这群人一直也就是没有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他便也没有管。

没想到这群人,真就是天天在这里……

结果朱标刚想发飙。

朱安宁却先开了口。

“诸位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吧。”

他扫了眼里面那些人。

“呃……连回话都不敢回了?”朱安宁过去打量了几个衣着还算得体,脸色没有画龟的人。

这几人,应当是没有烂得这么过分的。

朱安宁也只能推测。

虽知道这里具体什么情况嘛……

空气又凝固了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人回了话。

“回大人!你我年纪应当相仿!”

一个个头比朱安宁至少高了小半个头的年轻人回答了他的话。

这样朱安宁眼睛亮了起来。

以前还在工作的时候,他去见过不少公司,有些半死不活的公司里,来去都是混子,就像现在的詹事府,但是并不是代表里面就没有有想法的人啊!

这人好像还不至于太混!

朱安宁立马就锁定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远离了下那大个头。

“回大人,我乃詹事府舍人,燕晓柳。”

那大个头,也还算有礼,一边行礼一边回了话。

朱标则饶有兴致地看起了朱安宁的表演。

最初进来看到这般光景,他是愤怒的。

但是看着朱安宁,他好像有什么想法的样子,便也是开始觉得有趣,是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听那朱安宁和燕晓柳的对话。

“你家中应当有个大哥吧。”

这话就是明知故问了。

朱标也好朱元璋也好,是早就隐晦地告诉过他,这詹事府的情况的。

品级高的就是朝中大臣挂职,基本不会出现在詹事府。

品级低的呢,那就是勋贵们的庶出子弟在这边混吃等死,反正也袭不了爵,有个官职在身,也好过无所事事。

那么既然都是庶出的话,肯定得有嫡子啊!

“回大人,胞兄在地方任千户……”

“啊,千户啊……那做得好,到时军功赫赫,不得升个什么指挥佥事或者指挥使啊。”

朱安宁说得随意。

却也是把整个房子的人说得冷汗之冒。

怎么,这种官是批发的不成?

“不敢不敢……”那燕晓柳是连忙诚惶诚恐地开始做谢罪模样。

“是你不敢还是你哥不敢?”朱安宁突然换了个话题。

他也寻了张凳子,直接就拉到了屋子中间。

没办法,宿醉,刚才又忙活了半天还没吃饭,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啊?”

看着朱安宁坐在了众人的中间。

这群舍人,正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一时间没有理解朱安宁在说些什么。

“你们家中应该都有大哥吧,他们估摸大部分人都已经身担要职了吧。”

朱安宁振声继续说了下去。

“那你们呢,还要在这里混下去?詹事府设置是用来干嘛的!”

“有人能告诉我么?!”

这话是说得相当直接。

连朱标都没想到朱安宁会这么直接。

于是,太子爷从饶有兴致看戏的模样,变成了,正坐的姿势。

至于为什么朱安宁这么熟练。

那也太简单了。

电视剧看多了……

大佬好像都是这么训小弟的吧。

看嘉靖训他的大臣也是这么狗叫的呀……

好像还会吟诗作对,不过这个不行,嘉靖有文化。

他朱安宁文化有限,就不献丑了。

“还没人能回答我啊……混都混不明白?”

朱安宁顿了顿,换了个姿势:“詹事府,是用来辅佐太子的!要打牌,去秦淮河边,那里掏钱就能打,下棋也是,别来这里!”

“太子刚才说的对,你们这群人,这个鸟样子,还不如我永乐庄……永乐庄你们知道吧,一个村子,我村子里面的农夫,都比你们有用,好歹他们一年能种几百斤粮出来,能养活自己老婆孩子!”

“你们呢?靠父辈的荫蔽,很了不起是吧?”

这话说得已经挺重了。

而朱安宁确实也不怕得罪人。

他只是嘴上骂得狠,实际上他又没有权力炒他们鱿鱼……

说到底,就是嘴嗨而已。

而对于朱安宁的一番话语。

一众官吏自然是无法反驳。

而那燕晓柳咬了咬牙,竟然是就这样跪了下来,是对着朱安宁和太子的方向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朱大人,臣昔日行事,犹如梦中漫步,浑浑噩噩,未曾深究己之职责与使命。然闻朱大人话语,犹如拨云见日,心中豁然开朗。臣深知,身为詹事府舍人,辅佐殿下、效力国家,乃臣之天职。臣愿自此振奋精神,不再沉沦于往昔之迷雾,誓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共谋国家之伟业,亦期为朝廷、为百姓贡献绵薄之力。”

嗯?朱安宁的眼睛再一次了起来。

这人还真好像没烂完。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不仅是这燕晓柳。

一群人都跪了下来。

倒不是说朱安宁的嘴炮已经出神入化,直达鸣人级别。

而是,他的嘴炮,确实是给这群少爷们,骂出了点火气。

他们,最烦听见的便是,父辈的荫蔽!

这句话,是这詹事府里面的小官吏们,最讨厌听见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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