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先帝便将他带在身边,颇为重视。
独孤沧也是能干之人,他从御前侍卫做起,不到两年成了先帝最倚重的臣子。
一年前先帝驾崩,临终托孤,亲封独孤沧为摄政王,将年仅八岁的太子托付给他。
名义上,摄政王独孤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实际上,他是大齐国的真实掌权者。
婆母柳氏对苏晚缇说的话犹在耳边。
“摄政王好美色,以你的姿色,得他的宠幸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便听我的话,姿态放低些,身姿放软些,小意温柔的模样,再加上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是个男人就会为你倾倒。”
“待你二人的关系亲近了,你便求他救你夫君的命,他怎会拒绝?”
回忆起这些,苏晚缇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想不到素日最是讲规矩,守礼法的婆母,竟有些秦楼楚馆里老鸨子的嘴脸。
柳氏,你不是要将我送给摄政王,来救你的儿子吗?
那好,我便依了你,我要把自己献给摄政王,借他的手索你儿子的命!
何安平,你不是想要做驸马吗?
我倒要看看,若我将你早已娶妻,故意隐瞒已婚事实,哄骗长公主,并编造假消息,意图害死发妻等事,全部告诉摄政王,他还会不会让你尚长公主?
届时,怕是你不仅做不成驸马,连命都保不住的。
轿子外愈加肃静,就快进摄政王府了。
苏晚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
月白色广袖衣衫,石榴红撒花裙。
衣衫极轻薄,若是有光,便能看到月白色衣衫下的赤红绣鸳鸯肚兜。
纤白脖颈上两条细细的红色系带自颈间向下,隐入轻薄衣衫的领口处,与红色肚兜相连。
肚兜的系带过于艳丽,也过于纤细了,好像指尖轻轻用力便会扯断一般。
让人忍不住遐想,扯断后,肚兜之下,会是得等美景?
苏晚缇拂拂衣裙,无声轻笑。
柳氏在这上面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的,看来她是真的信了她儿子的鬼话了。
前世,苏晚缇醒来,看到自己的衣衫,羞愤难当,无地自容。
而现在,她的心态完全变了,她只觉得有趣。
前世做好女人,被人利用得彻底,那这一世就做一个坏女人吧。
苏晚缇扯了扯衣领,让颈间香滑的肌肤露得更多些。
又理了理发髻,让发髻蓬松些,而后从耳垂处,脖颈后扯出了几缕碎发。
衣衫松垮,几缕发丝随意地垂下,好一副慵懒的娇俏模样。
做完这一切,轿子也停下来了。
摄政王府到了。
这是摄政王府的后门,白日都是锁着的,只在晚上使用。
“今天是谁家的姑娘?”
“不清楚,不是怡红楼的秦姑娘就是楚香院的九姑娘吧。”
苏晚缇听到摄政王府守门人的交谈。
这是把她当成秦楼楚馆的姑娘了。
无论是怡红楼的秦姑娘还是楚香院的九姑娘,都是京城有名馆子里的头牌。
能做头牌姑娘的,自是姿容绝色,才艺了得。
看来这位摄政王还真是爱美色啊!
自己说起来也是官家女眷,从小饱读诗书,受正统礼教熏陶培养长大,有朝一日竟与青楼里的姑娘殊途同归,真是讽刺。
苏晚缇摸了摸自己的脸,凉凉的,是湿润的泪。
她眼眸决绝,拭去眼泪,戴上面纱,下了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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