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怒的砸了手边的碗,脆音声声,散落一地。

“摔了它,能解决问题吗?”一道颇有些戏谑的声音闯入我的耳膜。

随后是衣履摩擦之声,有个人进来了。

逆着光,我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那身衣袍我认得的。

“是你!”我略略吃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我分别几个时辰的那个野小子。

“怎么?看到我不开心吗?”他觑着我,似笑非笑。

“你怎么回来了?”

他走过来,把碎片渣子踢到一边,“刚才你们大齐的太子来驿站搜查了,动静颇大。我去外面转了一圈,看到城内四处张贴了你的画像,赏金丰厚。”

“所以呢?”我警觉的看着他,“你是来抓我的?”

他就地坐下来,好笑似的摇了摇头,“别忘了是谁把你捞出来的,我若再把你交出去,岂不是把自己也撂进去了。”

也对,我若被俘,追根溯源,他定然难逃干系。

“那你是来帮我的?”

“我也不想帮你,毕竟我们萍水相逢,我没必要冒那么大风险为你搏命吧,我图什么?”

理是这个理,就是让当事人听着不甚舒服。

我很不爽的捡起一块石子,要不是看在他救过我的份上,就冲着刚才那话,我要赏他一个脑袋开花。

我是公主,若在平日这是大不敬之罪,知道吗臭小子!

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这破落户的公主啊,被一个外族人看扁了。

他看着我手里的石子,也捡起一块,两指细细摩挲,“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我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筹码?

我歪头看他,他温和的笑着,好整齐的牙齿,好俊俏的脸庞。

可惜此刻,再好看的皮囊我也无心欣赏,我撇撇嘴,“有话快说。”

“你知道我们罗象国的小王子在你们大齐朝吧?”

罗象国,小王子……

拓跋弘?

小时候我见过他,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被他的君父带到了我们大齐朝。

宴饮之后众人离去,他和禹国的四王子一起被留了下来,说是学习我朝的文化,方便两国日后交流,其实就是质子。

弱肉强食,谁让他们的母国不敌我齐国呢。

“你想救他回去?”我吃惊道,“你可知他是我大齐的质子,若他成功脱逃,你们罗象国不会好过。”

他笃定的笑,“明面上自然不行,就如你离开皇宫一样,现在发下的海捕文书都说你是窃贼,不仅偷盗宝物还伤了公主,实际上呢?”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质子要救,方式方法很重要。他们是想寻个由头,既让质子回家,又让我们大齐找不着错处,吃个哑巴亏。

早年间,我跟那个质子玩过几次,胆挺小,文文弱弱的,和他的名字一点都不匹配。前段时间有传言说要给齐斯婵选驸马,这人也在名单之列。

“据我所知,你们的小王子是你们国君的第十二个儿子,前面那么多哥哥,轮的到他继位吗?”

他呵呵一笑,“太子名分已定,即便有变数,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

“嘶!”我深吸口气,“你们准备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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