觯独自啜饮甘露并不言笑,他知道巫祖在看他,他也听到了巫祖和灵蛇的对话。
"出谷去与殷筝缠斗倒也痛快!"觯暗自自言自语:"烨必定是要去一趟的,巫祖需要留守鬼谷,夕穴之事重大,她必是脱不得身……"觯忽然愣了愣神儿:"那影呢?他也要留下的吗?"觯微微抬眸看向了对面的影:"作为哥哥,影应该陪着烨才对。"
觯的心里稍稍松快了一些,他微微转头瞥了一眼巫祖心头顿时寒意十足:"巫祖如此严肃,想必是想派我出去保护烨了!"他低下了头冷冷地看向了手中的酒,那酒杯之中刚好折射出一道霞光似的轻影,觯抬起头来向窗外看去,发现有一片七彩祥云正向焰离宫飘飞而来,他的心头忽而明快了许多。
"到外面走走也好!"觯不禁叹了一口气:"只是,我很想让你陪着我啊!巫祖,我心头好苦!"觯的悲思一层层加重,他灌下了杯中酒忍不住鼻头儿一酸眼眶微红:"巫祖,你能陪着我说说话吗?就像从前那样与我亲密无间,我可以揽你在怀里或者躺在你的膝头……还有我们的孩儿!"觯的心忽而被寒气包裹了起来:"他要是活着该多好啊,我也不会这么孤单,我很知足的!"这样想着,觯捧起了桌上的酒罐儿猛灌了自己好几口:"醉了吧!就醉了吧!醉了我可以做梦!醉了,我什么都不会记起来了!"觯把空空的酒罐儿放回到怀中倒头便睡了过去。
影默默的看着巫祖站起身来,他慢慢走到觯的身边躺了下去,他很想抱着觯,小时候他总那样做,小时候他总觉得觯是最强壮的,他们一起下河摸鱼爬树摘果子,烨和巫祖总是笑盈盈地接过他们的战利品。可是今天,影发现觯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战斗力满满的了,他忽然很心疼,他心疼着觯也在心疼着巫祖。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妄为,巫祖便不会担忧,更不会伤了觯来保护自己。觯的伤心和巫祖的为难全都来自于他自己的非分之想,影深深地自责起来,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他甚至害的巫祖坐立不安,她竟委身求全,用亲密之举来排遣自己心中的慌乱和自责……影缩在觯的身边无声地哭泣着,他很想逃离,这样的想法又一次闪现在了他的心头。
夕阳西下,狂欢了一整日的家人们渐渐散去了,影终于坐起身来,他看着天边的云霞忽然想起殷筝第一次入谷前的那个傍晚,他和巫祖从天空飞过,有几只飞鸟远远的与他们作伴。
"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影的心中忽然涌出了这样的诗句,天际浩渺,人于这天地之间独行,恰如那失了伴侣的孤雁一般。"唉!"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一步一步走向琉璃露台飞回了自己的宫殿。
夜幕垂落,星辰渐渐明亮了起来。觯从酒醉中醒来慢慢张开了迷蒙的双眼,他的胸前飘散着巫祖的香味,他贪恋地抚摸着胸口的锦被想起了巫祖的笑脸。
"巫祖,你可要我怎么活下去?我们的孩子没了,我的心好疼!"觯嘟囔着抱紧了身上的锦被:"我好想有一个你给我的孩子啊!我好想天天守着你,哪怕天也老地也荒我们的爱永不变!"
"你这是跟谁海誓山盟呢?觯,再说一遍,我想听!"巫祖的声音忽然从觯的脚边传了过来,觯以为自己听错了傻傻地缩在酒桌前呢喃起来:"想你想的我的耳力都已经混乱了。"觯自嘲起来:"白虎元君真个儿憨,独守空房两百年,发妻发了大脾气,说要尊驾离她去……"
"呀,这打油诗真好听!你再读一遍!我好喜欢!"巫祖的声音又一次从脚边传了过来,觯吓的一个猛子跃了起来。月光下,巫祖皎洁的脸庞渐渐映入了他的眼帘。
"巫祖,你……你怎么来了?你不生我的气了?"觯的心里像忽然灌进了二斤蜂蜜那样甜到了嗓子眼儿里:"我好想你!你已经快有一年多不理我了!我的心里好苦好苦啊!"
"你这是连算术也不会了呢!怎么就一年多不理你了呢?也就两百多天……"巫祖怨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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