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壹道:“回禀公子,今日起派了苍杏去吟主子跟前伺候,是以属下不知。”
卫辞颔首“嗯”一声,亲自去小院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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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杏并非奴籍,与哥哥苍术皆是卫辞下属,无需遵从京中卫府的条条框框,是以保留了原本性子,活泼得紧。
“我一听是要去锦州护卫公子的小美人,好说赖说让言哥指派我来呢。”苍杏眉飞色舞地讲着,“哦,言哥就是侍卫头头,也算公子的半个师傅,今年五十又三,总吹嘘自己过去是江湖风云人物。”
宋吟听得津津有味,黛眉乌眸,眼神似是含了蜜。
苍杏得了鼓舞,又挑拣几件儿时逃学的糗事说与她听,手上不忘比划,容易将宋吟逗得喜笑颜开,是卫辞鲜少窥见的畅怀。
他驻足远观,思绪纷乱如麻,捻紧的指腹无意识摩挲两下,渐而生出要将人一并带去京中的念头。
卫辞甚至估量了可行性——
大不了在京郊买处宅院,多指派几名亲信暗中夜巡,纵然母亲有心发难,却也护得了宋吟的周全。待快马加鞭地处理完迁府之事,抬做贵妾,从此长厢厮守,日日能得见。
可目光触及她娇软妩媚的笑颜,卫辞紧了紧后槽牙,快步转身离去。
她喜爱热闹,关不得。
……
宋吟对此一无所知,受香叶所托套着近乎:“苍杏姐姐,你可考虑过收徒?我们家小叶子拳脚功夫很不错,又能吃苦,就是不曾有机缘拜过正经师父。”
“我不收徒。”
苍杏果断拒绝,可见宋吟面上出现近似心碎的神情,急忙改口,“但我可以教她!”
“一言为定。”
里间卧床的香叶听了,笨拙地支起身,想要亲自叩谢。
宋吟闻见动静,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按坐了回去,板着脸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且歇着,我正好要出府巡铺子去,先走了。”
苍杏咧嘴一笑,挥挥手:“有我护着咱们吟主子,放一百个心吧。”
途中,宋吟减去涉及私隐的部分,简略说了桃红及玉蕊的经历,好让苍杏有所了解。
“桃老板姓桃么,我从未听过这个姓氏。”苍杏为人直爽,好奇便问了。
宋吟道:“原本姓柳。”
桃红与她一样,很小被父母卖给人牙子,却不及宋吟幸运,多在青楼做了两年工方入了县令府。
五六岁的小丫头,天色未亮要起来浆洗衣服,日头落山还需在后厨刷碗,饥一顿饱一顿,若非模样周正,还不知要受多少蹉跎。
后来,桃红自己识得字,在宋吟的撺掇下去了姓氏,也算与柳家亲缘散尽。
至于宋吟为何不改,则因她前世已经姓宋,与大令朝的父母半点关系也无。
说着话的功夫,马车经过“绣浮生”。
杨秀才不愧是读书人,天赋不低,又为了能让玉蕊过上好日子,勤勉地寻了老先生学习管帐。见宋吟来,腼腆地行了礼,一溜烟跑至后院帮工去了。
玉蕊莞尔,一边斟茶一边解释:“他怕生,不是有意在二位面前失仪。”
宋吟先前同玉蕊学了一阵刺绣,总算告别了歪歪扭扭,后将针脚最干净的几块送了过来,要做成套的男子寝衣。
新聘的绣娘年近四十,手脚麻利,按照宋吟给的图纸钻研了两日,已经赶制出像模像样的后世睡衣,顺势问道:“东家,这寝衣为何不要束带?”
宋吟解释:“我嫌硌得慌。”
苍杏亦不善女工,啧啧称奇:“您和公子感情可真好,还特地学这玩意儿呢。”
“裁衣制衣都是杨姐姐做的,我不过选了料子,再绣两片花样,算不得什么。”
取完东西,瞧着头顶乌云密布,想来去不成“桃花面”,干脆买了几包栗子酥,打道回府。
淅淅沥沥的雨滴坠落至青蓬顶,发出清脆声响,苍杏皱眉:“一会儿我去取伞。”
可到了府门阶前,却见缥缈烟雨中,卫辞持一天青色油纸伞缓步行来。
苍杏识趣地缩至角落,笑着催促宋吟:“公子亲自来接了,您快下去,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卫辞指骨分明的手探入帘中,肤色冷白,虎口藏了一颗小痣,看得宋吟心神荡漾。
她轻轻搭了上去,微凉触感令呼吸微滞,似喜似惊,胸口也传来异于往常的“砰砰”动静。
待稳稳下了马车,宋吟方得空打量。
只见卫辞身着一袭水墨花纹的白衣,眉间蹙着疏离,如玉如琢。然而,唯有她能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也唯有她,从漆黑眸子中瞧见了潮水般的热切。
“轰——”
宋吟耳根烧透,莫名有些羞意。
卫辞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转瞬即逝,不知是心情好,抑或在嘲弄她。
宋吟管不得了,待回至清风院,她快速掩上房门,朝卫辞勾勾手:“公子快来试试这寝衣。”
他捻起来瞧了瞧,面料上乘,分明是前些日子差人从京中带来赠予宋吟的,不成想却被做成寝衣回到了自己手上。
宋吟拿在身前比划一番,一边献宝似的说道:“竹子是我自己绣的,好看吗?”
样式新奇,料子也薄,加之她亲手绣制的圆润青竹,卫辞骄矜地点了点头,唇边噙起淡淡笑意。
“我教公子如何穿。”
她许是兴奋,叽叽喳喳忙碌个不停。又想着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便当着卫辞的面宽衣解带,而后换上银灰色寝衣。
男子寝衣很是宽大,没过了她的腰臀,露出两条细白小腿。内里不曾束胸,平滑面料被撑出羞人弧度,绣纹清雅不再,满满惑人滋味。
卫辞顿觉口干舌燥,视线移开,又不受控制地偏了回来,再移开,再度回来。
算了,不忍了。
大掌堪称粗暴地撩起宋吟身上薄薄的寝衣,将下摆塞入她嫣红的唇,冷声道:“咬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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