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南做梦都在片白薯。
就没人告诉他,两百多斤鲜白薯片成片儿怎么要那么久?
宋大胆倒是睡了个安稳,小囡囡洗到一半就哈气连天,被顾文华央磨着抱回去困觉了,自己呢?
饶是他金丹增强后的身体素质,两百来斤鲜白薯片下来,手腕和小臂已然是红肿成片,酸痛异常。
农活果真就没有一样是轻松的,这还只是两百斤鲜白薯清洗、去泥、再切片,试想一下,一亩地最少两千斤白薯拔蔓起藤,在没有机械辅助的情况下,人力是多么微弱。
等他醒来时,立马就意识到一个昨晚忙到顾不上思考的问题——空间里还有将近一千六百斤鲜白薯要切片。
“老天爷,你把我切成片儿得了!”
整整两千斤鲜白薯,扣去一成的“运费”,也就是一千八百斤,文瑛给的麻布口袋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印着:东关区供销总社专用,120市斤整。
考虑到白薯自带的泥土和空间利用率,一麻袋按一百市斤算,正正好好,不过“前世”论坛、贴吧里是戏称“麻袋装钱”,自己是正儿八经的麻袋装白薯。
刨去昨晚的两百多斤不算,一千六百斤...一个人得干到天黑去!够呛还干不完!
“大清早的,鬼嚎个什么劲儿!还不快起!”
屋外刷牙的宋大胆喷着牙粉沫子嚷嚷道,屋内的陈建南撇撇嘴,师父您是真“站着说话不腰疼”!
“快起快起,囡囡今儿上学堂,咱院儿里今儿可有喜,精神着点儿!”
陈建南顶着鸡窝头看着精精神神的宋大胆给小李媛同学收拾书包,扭头冲顾文华问道。
“师叔,今儿不是礼拜六么?囡囡还上学?”
一句话甭说顾文华愣住了,就连宋大胆都有些疑惑的挠挠头:“老顾,昨儿人学校是这么说的么?可不兴让孩子白跑一趟!”
正在啃煮白薯的小囡囡,抬起沾满白糯糯薯面儿的小脸蛋:“师兄羞不羞,连‘五天半’都不知道!”
顾文华也跟着惊讶道:“建南,不都是单休么?怎么,你们以前周六不上课?”
陈建南大囧,好像,小学课业双休是自己“前世”九十年代以后的事情?
原来五十年代不仅工作制度是单休,学生课业也只有一天休息...
打个哈哈,陈建南借口“忘了忘了”,生硬的拐了话题。
“师叔,今儿我可得溜班,那边昨儿可是留了话,能一趟拉得了就一趟拉得了。”
顾文华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去吧,记得给金婶打个招呼,店里事情不用操心,我和你师父今天就在院儿里等你。”
陈建南被他这一眼盯的有点发毛,说不出来的奇怪,顺势接着话茬儿继续往下说:“师叔,陆万年那边儿...”
“没大小,私下里随便你怎么叫,店里和当面该尊敬还得先尊敬着!”
宋大胆蛮不在乎的一挥手:“甭操心那孙子,放心吧,牛爷的人昨个儿下午就去盯梢了,那孙子怕是心虚,就连其它几家店最近没也没去,一时半会儿的没个踪迹。”
就这么着,在王大全哀怨的眼神中,陈建南在出勤登记簿上随便划拉了两笔,就施施然踏出小白楼大门,“出公差”去了。
走在大栅栏儿街巷上,陈建南漫无目的的四处溜达,琢磨着如何“瞒天过海”。
最初是瞄上了人力三轮车,腆着脸站在等客的车夫堆前守了一会儿,陈建南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无它,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想法就是个棒槌!
搁“前世”,这种想法就是拦下一辆出租,师傅问你去哪儿,你让师傅下去你来开,还是不允许人家跟车的那种...
脾气好点的会劝你去租车公司或者软件看看,脾气差的当时就得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兜兜转转,陈建南越绕越远,再抬头时,已然走到了一条胡同口。
说是胡同,和大栅栏儿里的老街巷全然不同:水泥路面,宽约两丈,不同于大栅栏儿街道里常见的排水沟,道路两侧全部是暗渠,而且每隔上十几米远就有路灯。
路灯还都是那种带造型的铜管灯柱,刷着锃白的油漆,看着不比东、西长安街上的差。
自己这是走到传说中的“机关单位”、“政务衙门”一条街啦?
可细往街道两边的建筑瞅,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民宅建筑,偶有挂着横竖牌匾的,细看都是些公私合营的小作坊、小门脸。往来行人也都衣着朴素,就连中山装、干部装都没见着一身。
正这时,一间门脸不大的茶馆里踉踉跄跄奔出来一位主儿,扭回头指着茶馆里面就是一顿“京骂”。
“出来!黑马白鼻梁的东西!也不可着东关这片儿打听打听,文爷是谁?想当年,黑皮狗、东洋兵,哪个见着文爷我不得趴下来照着脚面儿磕仨响头!”
陈建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觉着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嗐,这不文三儿么!
文三儿狠话还没撂完,打茶馆里蹦出三个大小伙子,围拢住“输人不输阵”的文三儿,领头的青年一拢双袖,慢慢逼近。
“老小子儿,今儿早出门没刷牙吧?瞧你这一嘴的炉灰渣子,嘴怎么那么骚啊!打小儿你妈拿尿裓子给你擦的嘴是吧!”
功力相当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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