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颍川也闹匪寇,且临近刘表占据的南阳,为了防止他继续北侵,曹昂这次仍然带兵从轘辕关出,往南至颍川。

途中夏侯惇从平阳寄来书信,特意嘱咐曹昂要去阳翟一趟,那里有位大才姓郭名嘉字奉孝,时年二十出头,务必将之征辟为幕僚。

夏侯惇已经提前与郭嘉通了书信。

出了轘辕关往南便是阳翟,快马大军不一日便到。

曹昂命大军在城外驻扎,佐记带着兵符和朝廷文书入阳翟与守令交涉。

守令连忙出城迎接,并请曹昂带着刘夫人入城歇马,将阳翟富户的宅子征用供曹昂下榻。

曹昂名义上为了保护叔母,与刘氏住得很近。

说实话,他不觉得一个刘氏就能抵消袁绍对曹氏的恨意。而且平日里与贾诩通书,请教荀彧,二人都说现如今袁绍想要吞并北方青、冀、幽、并四州,仿效光武征天下故事,由北而南扫平中原。如今他正和公孙瓒闹得不可交,暂时也无暇顾及曹氏。

而荀彧和贾诩给出的建议便是,占住铠马所出的并州,趁着目前董卓无意东出,尽快收拢山东形势,争取力量,为将来与袁氏的决战做准备。

颍川地区,士族众多,名士风流,且如今有荀彧代为通书,是曹氏必争之地。

由守令请过接风宴,往军营送了几百头牛、数千只羊犒军之后,曹昂步月回宅子。

刚刚走到院门,便听到刘氏在鼓琴。

此时钩月天悬,满地清辉,配上这零零落落的琴声,不胜凄清。

曹昂摆手,示意亲卫噤声慢行。

他自己则循着琴音入了刘氏的院子。

刘氏仍然坐在堂阶,看到曹昂进来,连忙按止琴弦,起身施礼。

曹昂回礼:“叔母可用过饭么?”

“谢将军挂念,劳将军宴席之上还不忘妾身,送来可口饭菜,妾身感激不尽。”

刘氏低眉垂首。

曹昂笑了笑,再次坐在了她的旁边。刘氏不敢坐,静静站着。

“一路风尘,叔母劳累了。”

刘氏摇头:“妾身无碍。”

曹昂看着天生的残月:“叔母真的想回家么?”

刘氏一愣:“将军此言何意?”

曹昂回头看了她一眼,指指她怀里捧着的琴:“我从叔母的琴中,听到了无限感慨和凄凉。怎么知道要回世叔那里,反而更加凄凉了?”

刘氏眸子动摇,随即勉强笑了笑:“将军说笑了。”

曹昂看着她的脸,刘氏不经意回视,两人目光相交,月夜凉风,树影摇摇中,她连忙闪过,脸颊一红。

“本初世叔是热衷功业的人,不是我妄然议论,他性子其实有些偏激。平时怕是没少生受叔母吧!”

曹昂不再看她,似乎只是酒后和她闲聊。

刘氏听他说中了自己的心事,悠悠一叹,捋捋大腿后的裙子,坐回堂阶。

“夫君向来如此,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不代表就是好啊……”曹昂轻轻说。

刘氏眉头紧皱,忽然问:“曹君此话何意?”

曹昂摇了摇头:“随口一说,天色不早,叔母早些安歇。”

他起身向院外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回头,从怀里取出一支彩缀的珠花扔给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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