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一声喝令,大殿四周陡然涌出众多刀斧手。
乌泱泱的带甲兵士进入大殿,满座公卿面无人色。
还是杨彪有些胆魄,站起身大喝:“天子驾前,汝等意欲何为?”
当初董卓作乱,其子杨修猜到隐约苗头,劝杨彪提前出京郊游,这才避免了被裹挟入长安。
如今新朝老臣,德高望重的只有他一人,因此被袁绍讽皇帝擢为太傅。
袁绍眯眼冷哼:“曹昂作乱,曹操欲图不轨,袁某人要清君侧!”
曹操哈哈大笑,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横眉冷对袁绍和许攸:“本初,大乱未定,董卓割据关中作威作福,汝此举,毋宁太急乎?”
看到曹操气定神闲,袁绍眼角抽了抽,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挥挥大袖:“孟德,只要你交出兵权,我就任你为司空,我主外你主内,咱们共同平定天下,完成小时候的夙愿……”
曹操笑了笑:“这么说,我的兵权你是非要不可了?”
袁绍点头。
曹操嗤笑,伸手将腰间的将军印绶甩给了袁绍:“袁本初啊袁本初,事到如今,你还看不透彻。不过一点虚物,何用之有?”
袁绍不防被砸,连忙后退,将军印绶打在他的身上,当啷落地。
曹操大喊:“来啊!袁绍、许攸作乱,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袁绍召唤来的刀斧手陡然反戈,将袁绍和许攸按翻在地。
袁绍大惊:“汝等何故助曹?”
将士不答。
原来曹操早通过张春华在公卿府邸散入的内线得知了袁绍意图逼迫自己的消息,因此也在袁绍的部曲中安排了自己的人。
其他袁绍卫士眼看曹昂引兵突破袁绍军防线,直入京师,知道大势已去,为保性命,也不得已只能倒戈了。
公卿们看到形势陡转,俱都对曹操目露忌惮。
曹操才不管他们的眼色,慢条斯理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对曹昂摆手:“你继续说。”
曹昂对他行了个礼,这才撕开了华雄的盔甲和衣衽。
华雄带来的将士们也自行撕下衣甲,袒露出了伤痕累累的上身。
公卿们倒抽口气,不由侧目。
曹昂以手指着自己卷了刃的剑,又指指华雄。
“皇上、诸公,你们好好看看吧!在你们躲在长安城下,躲在我们的庇护下蝇营狗苟、阴谋算计、自相残杀的时候,我、我的将士们究竟在干什么!究竟面临着怎样的危险!”
他“撕拉”扯开了自己的衣甲,身上也有不少伤疤:“关东诸侯,以义兵为名,却不见你们如何讨董。是我和我父,亲冒矢石反推洛阳,拿回河南尹,这才救会当今天子!这里,是当时受的伤。”
“董卓据渑池,吕布守函谷,你们为了抢功,挤走我曹氏,扼制兵粮。但是,你们打过吕布、打过董卓吗?至今!”
曹昂手指西南方:“至今,渑池都在董军手中!在困守轵关,兵卒缺粮的时候,在汝等安驻洛阳,置酒高会的时候,我们还在绞尽脑汁地讨伐董卓。”
他指指自己:“我曹昂,带着五千骑兵,冒着覆灭之危,孤军入上党,合山民,并平阳,下河东。这些,是一路艰辛受的伤!眼看就要杀入潼关,振旅入长安了……”
他指向脸色土灰的袁绍:“你,为了些许兵权,逼迫我父,召回我,贻误军机,以致董卓安然高坐,亲者痛仇者快,是何居心?”
袁绍张了张嘴。
曹昂穿起衣服,摆手让华雄带人退下:“谁有功,谁有罪,谁是王师,谁是乱兵,诸公好好思量思量吧!”
华雄的脸兴奋得通红,他可没想到自己能够在天子和满朝公卿面前这样露脸,而且,还能听到主公怒斥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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