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了然……”
韩煜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心中已有判断。
如此看来,顺天府当中有人不想让自己晋升,故而才会让凌海宣过来。
解决水妖是借口,实则是想要借助清河主,压制自己。
这样一来,所有功绩都会成为对方的掌中物。
而为此付出极大精力的自己,则会一无所获。
能调动道官的人究竟是谁?
韩煜不敢想。
他只知道,既然对方不愿意让自己往上爬,那么就算用尽千方百计也无济于事。
忽地,韩煜感觉身心俱疲。
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明日巳时初,我会在渡口开坛做法,
即时牵引龙女返回,安抚清河主。
韩大人,还请提前做好布置啊。”
凌海宣丝毫不去顾及韩煜心中所想,吩咐完事情后便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在他看来,韩煜虽是县令,可也只是芝麻小官。
上头说什么就做什么,才符合身份。
总想着晋升,也要看看有没有位置不是?
神庭那么多人,哪个不想入主京都。
那些高门子弟都排不过来,又有谁会在乎一个旁支的感受。
哪怕韩煜做了很多为民谋利的事情,可依旧不够看。
就如现在这般,大人物只是轻飘飘一句话,便能把所有功劳占据,甚至还能让其说不出怨言。
韩煜怎能不明白。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哥,没事,有我陪着你呢。
经过这么多事,我也有所成长,不再是之前那般。
换个角度想想,最起码咱们之前做的事情,已经得到了百姓的承认。
大不了重头再来,没什么可气馁的。”
韩越宽慰道,可眼中的希翼已经在不知觉间消失。
他们为了能出人头地,不惜来到县城白手起家。
所有氏族大家所奉献的钱财银两,全都用来改善民生,造福百姓。
为了水妖之事,更是夜不能寐。
可如今这番结局,端是让人感到失望。
“我知道,我知道。”
韩煜语气听不出喜怒,眼神茫然没有焦距。
半晌,他回过神,扭头看向亲弟。
“凌海宣这样做,肯定是受到他人指示,
这点先不提,你也别去追究。
当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先解决清河主一事,其他都可以往后放。”
“哥,我明白,
等这件事结束,我会重新治理手下,
早就听闻有些人狐假虎威,借着咱们得名头搜刮民脂民膏,
既然在这件事情上得不到功劳,那么咱们就把衙门好好整顿一番,让大人物们看看。”
韩越语气坚定,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跟江进酒见面的场景。
当时他便从青年眼中,看见了某些隐晦情绪。
至于为什么如此,稍加思索便能得知。
他们俩兄弟,想要通过政绩往上升自然没错。
但手底下的人,有时却会偷偷摸摸做些腌臜事。
光是他听说,故意收取入城费一事,就不下数十起。
想必江进酒曾经也遇见过这种情况,否则不可能会表露那等情绪。
“慢慢来吧。”韩煜叹息一声,遂打起精神:“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哥俩会出人头地。”
……
……
“好东西啊,好东西。”
凌海宣返回住处,放下水妖骨灰,迫不及待将龙珠拿出细细端详。
只要能吸收此物件当中所蕴含的能量,他的技法定能再次提升。
如果运气好,甚至还能感悟到其他东西。
这对于道家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明天引出龙女后直接利用文书离开,返回顺天府闭关参悟,不能突破绝不出关,
在此之前还要想想如何安抚龙女,这东西可是她的宝贝,要是被察觉了,肯定会引来麻烦,
应该怎么才能又拿走龙珠,又让龙女回归怒龙江呢。
嘶——不如安排人进行接应?
可白鹤大爷还在青禾婆婆的手上,应该拜托谁来做这件事情呢。”
凌海宣思绪泛滥,浮想联翩,丝毫没注意到,面前的龙珠正在发生龟裂。
……
……
船屋中。
江进酒从冥想中回神。
他站起身,双眸闪烁实质亮光,这是精气神高度统一的现象。
甚至于皮肉骨都凝实到极点,气血翻涌不休,整座船屋温度急速上升。
噼里啪啦的声响由小及大,船屋宛如陷入高温火炉当中,墙壁发出阵阵裂响。
门钥双尸更是苦不堪言,相互抵住后背,以此抗住摄人气势。
江进酒已铸就圆满身!
“青禾婆婆说的真不错,要么以水磨工夫突破神关,要么以外力抵达彼岸,
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否则光靠按部就班的磨炼,还不知何时能突破。”
江进酒呼吸顿挫,周身宛若瀑布泄地,再无之前威势。
此刻的他,仿若一名普通人,没有任何危险可言。
但这都是假象,只要一个念头,江进酒仍能成为之前那般。
他心情大好,正欲扶起瘫软倒地的双尸,目之所及,却看见面前正漂浮着一颗紫色圆珠。
“嗯?这东西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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