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进酒抽出合掌双刀,大步流星登上擂台。
两人一言不发,反倒是台下看客观众率先挥舞起手中的白纸条,为各自支持的一方奋力呐喊。
手拿瓷翁的赵辟天不知何时出现在看台,旁边还跟着一位身材婀娜地女人。
“媳妇,你看好了,这两个人来历都不俗,
帝江你已经见识了,跟他对战的那人,所习拳法虽是小拳种,但狠厉非常,暗含个中意味,
如果他战胜了帝江,你接下来的挑战目标就要换了。”
赵辟天喝着酒,侃侃而谈。
婀娜女子不曾言语,目光始终盯着台上。
她的瞳孔倒映出两道碰撞在一起的身影,以及那兵器相撞时,乱蹦乱跳的纷多火花。
……
……
清河县城边缘地带,坚石林立,树木横生。
荆棘满布的地面,一道人远远行来。
他头戴道巾,身穿灰白丝绸道袍,手拿朱红信笺,所到之处荆棘自动分移,露出蜿蜒小路。
道人神态自得,举至优雅,偏偏肩上蹲着一头白鹤,端是怪异。
他嘴唇张翕,自言自语:
“各位大爷大妈叔伯婶婶,我是奉命过来的,并不是刻意打扰,还望勿怪,还望勿怪。”
道人说话间,丛林升起风势,呜咽声宛若恶鬼恸哭嘶吼,临到近前方才停歇。
他见状,拍着胸脯吐出气流,好似得到了承认般。
眯眼假寐的白鹤,被这样的动作弄得心烦意乱。
张开嘴,吐出童音:“凌海宣,你能稳重点吗?”
“鹤爷,我这二十多年第一次出来,当然紧张啊。”
道人攥紧朱红信笺,又生怕将其弄皱,模样可笑。
白鹤人性化的翻起白眼,扭头看向前方,神色一凝:“别扯淡,我们已经到了。”
凌海宣抬头望去,只见黑石铸就的高耸城墙已然近在咫尺。
无端雾气从两侧飘来,围绕城墙根缓慢起伏。
中间大门高约几十丈,抬头望不见边。
其上雕刻三枚染血金铜大字:清河县。
凌海宣眨巴着眼,好似觉得黑石墙面当中,有无数只眼睛正观察着自己。
他稳定心神,双手拖住赤红信笺,扬声道:
“顺天府道官凌海宣,奉师命前来除妖,特请地灵主开放城门。”
凌海宣一连喊了三声,可始终不曾得到回应。
他虽说是顺天府唯一被册封的道官,但在数之不尽的地灵主面前,仍需要保持谦逊姿态。
否则一着不慎,便会成为枯骨。
白鹤此时也没了之前傲人言辞,缩着脖子盘坐在肩头,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凌海宣又等了几息,见还是没有回应,心中也不气恼,而是把手中朱红信笺往前递了递。
信笺与雾气接触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随之暗了下来。
无数人声宛若洪水,汇集在一起,于耳畔响起。
驳杂地声音,令人头疼欲裂,双目通红。
凌海宣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丝丝血迹。
虽如此,可他却从未后退一步。
朱红信笺乃神庭颁发的引路文书,可从顺天府通往清河县,并保证一路安全。
这就是他的底气。
可如果地灵主不愿意让他进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若真如此,凌海宣只能暂且离开。
这是人类与地灵主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
持有引路文书者可相安无事,但是否能进入城镇,则需要由地灵主做出决定。
雾气逐渐形成一道模糊身影。
他或者说她,凝视朱红信笺许久,旋即转身而去。
凌海宣根本不敢说些什么。
他在世人面前是顺天府唯一被册封的道官,享有无上权利跟地位。
但面对地灵主,尤其是掌管一方城镇村庄的地灵主,还是需要保持谦卑身份。
亦如对待师长那般。
下一刻,凌海宣听见一道模糊声音:
“人能进,鸟留下。”
还未等他反应,眼前便猛地一花。再看去,已经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而一直趴在肩头的白鹤,早已不知去向。
凌海宣半张着嘴,正欲出言沟通,肩头却被一支大手捏住。
骨骼挤压伴随着疼痛灼热,直冲脑海而去。
谁敢这么对待顺天府唯一被册封的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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