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进酒面不改色,把林白眼皮合上后起身去看。

出声对象是一名乞丐。

他面容肮脏,看不清全貌。头发成缕垂落,手里捏着烟锅袋子。

“是我大意了。”

江进酒叹息道,拿起双刀,迈步前进。

他说话鼻音仍重,好像嘴里含着什么。

而面前对象,正是早前在茶摊相撞的乞丐。

当时江进酒就感觉对方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如今再次碰见,结合那特有声音,瞬间回忆起究竟是谁。

方渔。

前捞尸队队长,因残害百姓,被衙门通缉,至此销声匿迹。

江进酒听韩越说过,衙门派出过捕快寻找其踪迹,但始终一无所获。

当时他猜想对方已经离开县城,没料到竟然还在这里。

正好解决麻烦。

两人都没过多话语,根本没想过在厮杀前互放狠话。

双刀跟烟锅袋子撞在一起,迸溅地火花跃向眉毛,江进酒下意识半合眼眸。

方渔毫无感觉,顶着火花前进,手腕翻转间,烟锅袋子侧面钢刃朝前斜划,想要割破脖间动脉,却被刀刃死死卡住。

“我是不想视线受损,并不是害怕那些。”

江进酒冷声说道,声音含糊不清。

他双臂用力钳住烟杆,脚尖朝上撩起,直抵方渔祠堂。

杀人哪来那么多讲究,什么招最狠,什么招能胜,就用什么招式。

林白作为武家,被到撩祠堂都疼的站不起身,更别提方渔。

可江进酒的脚尖,却在下一刻产生痛意,就好似踢中钢板,整条腿瞬间发麻。

“我又怎么不防着点呢。”

方渔扬声笑道,身体突兀化作烟雾,整个人消失不见。

烟锅袋子跟着无力掉落,砸在地上印出凹痕。

江进酒掐住膝盖内侧,减缓疼痛,屏息凝神望向四周,忽觉脑后传来恶风,单手挥刀斩去,却无任何目标。

再回首时,方渔已至面前,双手如龙探首,抓住江进酒肩头,狠狠剜掉两块血肉。

他是烟家,能将身体化作烟雾进行偷袭,防不胜防。

一个照面,江进酒便受伤,双臂迅速被鲜血染红,钻心痛意再度袭来。

可他根本看不见方渔踪迹,烟雾在夜色的掩盖下,几乎可以做到无形。

这就是烟家修者天生具备的优势。

不仅如此,方渔还利用技法,在周遭散播呛人烟味,只要吸入口鼻,便可让人头晕目眩,双脚轻浮。

这是烟家一品技法,烟雾缭绕。

配合上二品技法‘烟遁无形’,可让敌人死于无形。

方渔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想要报仇雪恨,杀死江进酒可谓易如反掌。

他是这样想的,同样也是这样做的。

身影忽明忽暗,在街巷当中飘忽不定,寻找最有利的出手时机。

江进酒深知自己无法探清对方动作,索性背靠墙面,屏息不前,视线一直在周遭移动。

下一刻,肉掌与兵刃相接,江进酒手腕瞬间泛紫。方渔洒下些许血珠,再次化作烟雾离开。

两人对拼算不上激烈,可情况却诡谲非常。

受伤手腕已经无法再捏住双刀,江进酒不作犹豫,直接将合掌刀甩至远方,刚想收回手臂,侧面猛然掀起风势。

方渔对于时机的判断可谓巧绝,角度也是刁钻,江进酒再度负伤,左臂无力垂落,血液与汗珠混杂在一起,不断滴向地面。

寂静地街巷当中,江进酒像是在演一场默剧。

他时不时对着空气挥舞拳头,可根本无法打击到敌人。反观化作烟雾的方渔,每每出现都能带走血肉。

不多时,江进酒浑身染血,脚步踉跄。

他看似即将倒地,却又用右手死撑着身体,大牙紧咬,犹如困兽。

方渔丝毫不慌,身体化作烟雾后,可以有效减缓伤势。

刺鼻呛人的气味,也能潜移默化侵蚀神经。

只要具备耐心,他便能耗死江进酒。

方渔有这东西吗?

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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