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枫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个人的速度会非常恐怖。
……
卡塞尔学院守夜人阁楼内。
“路枫遇到了汉高和那位混血君主？”
昂热在收到诺玛的通知后，有些不确定的再次询问道。
昂热的心里其实已经想到了路枫回学校后的生活一定不会平静，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先有所动作的居然是看起来跟路枫毫无利益冲突的北美混血种领袖。
对于汉高昂热还是有些了解的，在他的印象里汉高这些年都十分低调，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
如果说路枫做出了什么损害北美混血种集团利益的事情，他还可以理解。
但路枫这次去东京，顶多算是挖了蛇岐八家的根，跟汉高似乎八竿子打不着吧。
昂热的设想中，就算路枫遇到麻烦，也会以蛇岐八家老顽固和秘党中某些极端人士为主。
不……昂热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现在路枫的处境在北美混血种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即将会针对路枫展开一场公开的审判。
在这个时候汉高找上路枫，很可能不是去找麻烦，而是……想要借机招募路枫。
昂热越想越觉得合理，在这种时候如果汉高和他的北美混血种集团愿意接纳路枫的话，就算秘党的人再有不满，也基本不会冒着全面战争的风险与汉高开战。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最后受伤的好像只有他自己了。
毕竟那些新贵原本的计划就是不想在卡塞尔出现第二位昂热，好让他们在昂热退位后能稳定的瓜分昂热留下的这最大的遗产。
至于路枫是被审判之后留放到太平洋中心与世隔绝的小岛上，还是被北美混血种吸纳成为他们那边的新领袖，对这些只顾着秘党内争斗的新贵们来说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昂热心中有些遗憾，路枫本可以成为他复仇路上很好的同行者。
不过这一切显然是他想多了，汉高从没想过把路枫这烫手山芋拿到自己的阵营里。
先不说路枫会不会同意，就算真的让路枫加入了北美混血种的阵营中，虽然整体战力上会有提升，但那无疑会让他们全世界混血种们关注的焦点，同时收获一些秘党的仇恨。
这对一向以低调发展为主的汉高来说，无疑是十分不利的。
虽然短期来看确实能让他的战力提升不少，但长期看其实对他暗地里准备的很多计划都有不利的影响。
所以汉高只是有过短暂的犹豫，就把这个计划从脑海中移了出去，要不是因为同样好奇自己认可的未来混血种新一代领袖，跟这个被视为昂热接班人的路枫的实力到底有多大的差别，汉高会直接无视加图索家族送来的那份录像，安安稳稳的呆在北美经营自己的小圈子。
在昂热思考的同时，诺玛已经降下了阁楼内安装在墙上但是常年没人使用的白板，并在同时把卫星监控到的画面同步在了上面。
这本是在建设初期，用来给副校长使用，以便他在有灵感的时候可以随时记录下来，并通过诺玛的数据库计算他的猜想是不是可行。
但是几十年过去就连每天蜗在这里的副校长，都快忘了自己的房间里有这么个东西，因为他自从进入这里后就没有任何跟炼金术有关的灵感……
“倒是个看电影的好东西……”副校长看着屏幕上清晰地播放着路枫面对汉高和雷的画面赞叹道。
昂热没有理会他，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甚至在副校长惊愕的表情中，点燃了自己的黄金瞳，并让时间零的领域同时笼罩了他和副校长两人。
“不是……他们还没动手呢，只是放狠话的环节至于这么夸张吗？”副校长感受到自己身上时间流速的变化，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看着屏幕上的两人，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互相看着对方，嘴巴紧闭看起来也没有人主动说话的样子。
在芝加哥机场旁的树林中，路枫已经把时间零的领域无声的笼罩了这片区域。
他没有直接使用永恒，毕竟对面这两人一开始也是抱着切磋的态度来找到他，而且……听起来事后还会给他一笔钱。
路枫觉得人家都这样有诚意了，要是一点体验感都没有，万一以后传出去没人再来找他了岂不是莫名的失去了一笔赚钱的渠道。
而且路枫也有些好奇，他时间零的极限，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所以他在一开始也选择了跟对方相同的言灵来交手，并且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等着雷调整好状态。
路枫能明显的感受到不远处的雷，此时的状态正在不断攀升，两人虽然都没有动作，但是互相在心中已经把自己出手的时机演练了上百次。
两位时间零的使用者互相作用下，其实在比的就只有两人的初始速度，也就是身体本身的素质。
雷在这一点上称得上是天赋异禀，所以在北美混血种仅仅靠着时间零这一个言灵就被他们誉为这一代的希望，并且还半是玩笑半是真心的给他起了一个特殊的名号……混血君主。
但他知道如果是面对路枫的话，仅仅靠着时间零出手，他一定会输的很惨。
因为据他的观察，路枫在被拍到的几次出手中，都表现出了极高的身体素质，也就是说路枫的初速度很可能不弱与他甚至还要比他更强。
所以雷在全力维持时间零的同时，黄金瞳的光芒忽然变得更加闪亮，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也瞬间提升了几个等级，在路枫的眼中雷甚至有几个瞬间像是消失在了原地一样。
虽然还是站着没动，但路枫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对方手中的木刀已经劈到了他的身上。
一旁的汉高此时也默默的把手放在腰间的左轮上，打算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尝试阻止两人真正动起手来。
这还是汉高第一次见到雷在跟其他混血种的切磋中展现出全部实力，上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还是雷跟他一起进入了一处龙类的遗迹，刚好碰到的那里的龙族亚种集体苏醒，因为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虽然汉高对单的破坏力极为恐怖，但是面对如潮水般的敌人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就连雷的时间零，也无法让他同时解决数量这样庞大的敌人。
就在汉高以为自己要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永远埋藏在那个深谷中时，雷忽然激发了自己真正的潜能，同时也获得了一个新的言灵。
复合言灵【时间零·刹那】
树林前雷没有任何预兆的动了起来，路枫在自己释放时间零的领域中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释放出如此快速的进攻。
在路枫的视角中，雷就像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一样，等他的第六感帮他做出反应，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刀劈向身后时，雷的木刀已经距离他的脖颈不足几公分。
还好路枫凭借着不讲道理的直觉下意识的挡下来这一攻击，雷在听到木剑碰撞的声音时微微一愣，在平时的训练中雷非常清楚自己在开启复合言灵的情况下速度有多快，在他的预想中这样的攻击就算是龙王来了也得凭借着自己的身体仿佛硬抗。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路枫仅仅凭借着一个时间零，就能勉强跟上他的进攻，就算是有一切运气成分，也足够让雷吃惊了。
毕竟这基本代表着如果两个人都只有一个言灵的情况下，雷的速度跟路枫中间还隔着一个刹那的距离……
不过就算如此，雷也只是愣了一瞬，在发现自己的第一次进攻被挡下后，他的身形再次消失，在路枫的时间零中来去自如，如鬼魅一般重新出现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手中长剑微微抬起做出进攻的姿态。
一旁的汉高此时才刚刚反应过来不远处的两人已经完成了一次进攻和防守，他嘴角牵动无声的苦笑，默默的收起手中的左轮，如果再年轻个几十年他或许还有资格参与到两人的对决中，但现在的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活力，虽然汉高对昂热没什么好印象，但有些时候还真的有点羡慕那个家伙仿佛总是用不完的力量，已经燃烧了这么久居然还看不出一丁点的疲惫。
此时卡塞尔学院守夜人的阁楼内。
昂热和一旁薯片还停留在嘴边的副校长也刚刚回过神来，副校长几口咽下薯片然后从自己的沙发下面掏出了几本厚厚的资料翻找起来：“跟路枫对上的那个小伙子……他的言灵有些奇怪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居然是由两个言灵的特性所组合起来的全新的言灵，并且由于两个言灵的契合度很高，还发挥出了1+1大于二的效果。”
昂热此时还在默默不语的看着屏幕中的画面，其实不光是那个男孩的复合言灵让他心中震撼，路枫在刚刚表现出的让人赞叹的反应，同样也让他有些难得的生出一些疲惫的感觉。
他在心中预演了一下自己如果面对那样的复合言灵有多少可能会挡下，最后他得到的答案是相比普通人他能做的顶多是有机会意识到自己被人锁定并抬起手中的武器，但如果想真正的挡下进攻……几率几乎为零。
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昂热作为现存混血种种时间零最长的使用者，对时间零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
使用言灵对他来说就跟走路眨眼一样，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
对自己在言灵的帮助下，能做出怎样的攻击同样也是了如指掌。
所以昂热在预演了自己的最佳状态，同时手中已经紧握武器的情况后，发现自己似乎完全看不到挡下那一击的希望。
“找到了，那小子应该是觉醒了复合言灵，大多数发生在一些血统极高且稳定的混血种身上，算是一种隐形的基因吧，毕竟我们各种意义上的祖先也就是那些龙王们，其实就可以肆意的使用全部的言灵，在我们的基因深处其实也写着这种能力，不过受限于我们的体质和血统，很少会有人发现而已，上一次有记载的复合言灵还是在几千年前，不过因为记载已经缺失太多，只能确定那人觉醒的也是两个互为上下位的言灵，根据我的推测他刚刚使用的应该就是时间零和刹那，也只有这两个言灵同时使用，才能爆发出那样让人无法理解的急速了吧。”
副校长终于从自己的笔记中翻出了类似的情况，同时口中还在不住的感慨：“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啊，先是超S级新生，然后又是拥有复合言灵的北美混血君主，几位龙王复苏的消息也接连传来……历史中每次出现这种群星闪耀的局面，往往也代表着……全面的战争和恐怖的灾难即将降临。”
昂热同样感慨道：“我就说汉高这个老家伙怎么这十几年基本没见他怎么出现，没想到是被他找到了一个这样恐怖的继承人……如果再早几年的话，恐怕那小子刚一暴露自己的言灵就会被拉去切片研究了吧。不过这几年的怪物确实出现了不少。虽然复合言灵听起来很无解，但横向对比的话似乎也不是没有办法克制，至少从这场切磋来看，他的体力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昂热看着画面中，路枫对面不断喘着粗气的男孩说道。
“其实他能保持着站立状态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毕竟使用言灵后的副作用你我都很清楚。更何况他是同时使用两个言灵，身体受到的反噬和压力一定是几何倍的增长。所以理论上只要挡住他的第一轮进攻如果不是被瞬间打的失去战斗能力的话，大概率还是有资格跟他一战的。”
昂热说到这里刚刚有些严肃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笑了笑看着画面中一脸严肃的汉高说：
虽然能做到这点的人或许很少。但很明显路枫是其中一个……看来汉高这老家伙又要输给我了……呵，这么多年亏他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出来活动。”
副校长撇了昂热一眼：“这还能算到你身上？明明就是你无意中捡回来的一个学员。根本没给人家上过一天课。可是汉高按照我估计，人家可是手把手的带着那个男孩逐渐成长的。”
昂热咳了一声没有回答，眼睛聚焦在画面中假装听不到副校长的质疑声。
副校长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有些奇怪的说道：“但看起来路枫的体力也没受什么影响啊，他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乘胜追击呢？难不成路枫这小子看着淡定，但其实已经被刚刚那一期拖垮了大半的体力？”
副校长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很快又点了点头肯定的说：
“不过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第一次见到复合言灵，就能跟这样的言灵打出平手……昂热，不得不说你作为一个教育家，收学生的运气是真的好。”
“不，我觉得胜负还没有彻底分出来，至少他们之间的战斗不会是平手。”昂热听到副校长的话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作为时间零的使用者，此时的他很清楚两人之间现在是怎样的状态，如果是平局的话，那么他们的身体应该是比较放松的，可在昂热看来，他们怎么可能会以平局收尾，分明两人都已经紧绷着身体，时刻准备着下一次进攻。至于路枫为什么没有迟迟出手……
昂热沉默了片刻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觉得他是在等他的对手完全恢复体力。在对手体力巅峰的时候再跟他来一次正面的对决。”
“这小子……”副校长抽动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自信还是有些自大了，那样的攻击能挡住一次我觉得刚刚已经有些运气成分在里面了，路枫居然还想再来一次……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子在某种程度上倒是跟你挺像的。”
副校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往事，看着昂热笑着说道。
昂热也笑了笑，记忆回到他踏入北美后不久与当时年纪轻轻已经成为北美混血种领袖的汉高见面的场景。
汉高号称必中的圣裁，愣是让昂热靠着诡异的时间零躲过了一次又一次……
那时候昂热也像路枫一样，很有耐心的等待已经临近崩溃的汉高一次又一次的在左轮里装填子弹，然后把注意力恢复到巅峰。
此时芝加哥机场附近的树林中，汉高看着站在原理不紧不慢的等待雷恢复体力的路枫，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这小子的嘴脸，跟他的老师还真是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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