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衣摸摸自己嘴脸,朝自身打量一番,一领二十五条达摩衣,足下登一双拖泥带水的达公鞋。
他心想:哪里不诚实了?这模样,不是标准的僧人打扮?难道非得穿个锦襕袈裟,执个九环锡杖?真是人离乡贱。若是悟空来,估计一顿铁棒伺候了。
陈衣想罢,进了那方丈门里,只见那僧官脱了衣服,气呼呼地坐在那里,不知是念经,还是与人家写法事,见那桌案上有些纸扎堆积。
陈衣在那门口行了礼道:“老院主,弟子问讯了!”
那和尚不耐烦,也不请他进去坐,只回了礼道:“你是哪里来的?”
陈衣道:“弟子东土大唐驾下,差来西天拜佛求经的。经过宝方,天晚求借宿,望行个方便。”
院主一听,忙起了身,小心问道:“你是那唐三藏?”
陈衣道:“正是。”
院主又仔细打量陈衣,再看看自己手边,刚脱了还未整理的袈裟,一脸不屑道:“你若真是唐僧,为何不往正西去,离此只有四五里,有一座三十里店,店上有卖饭的人家,方便好宿。我这里不便,不好留你们远来的僧。”
陈衣道:“你这伽蓝舍前,韦陀菩萨扛杵相迎,本就是我方上人的馆驿,怎就不好留了?诺大的寺庙,坏了僧规,怕也是不妥。”
院主道:“你这游方和尚,怎这般油嘴滑舌!”
陈衣道:“何为油嘴滑舌?”
院主道:“七八年前也遇过你这种和尚,我见他几众衣衫褴褛,即请入方丈,款了斋饭,借了旧衣,留他住几日。怎他等贪图自在衣食,更不思起身,就住了七八个年头。住便住罢,又干出许多不公的事来。不守僧规,尽做些倒灶事,坏我佛门名声。”
陈衣道:“你寺里多少人?”
院主道:“这你知来做甚?”
陈衣笑道:“老院主,你这寺里有两百多间僧房,五百号僧人。管来倒是辛劳。不过我曾经也待过这等大寺庙,能有这许多僧人,想来戒律清规也应是严格。若遇这等事,我们那里,怕是早就收了度牒,撵出山门了。”
院主见谎话被戳穿,怒道:“你这游僧,好没廉耻,竟说这等话来污我!不留,不留!”
陈衣哀叹道:“你若真不留,怕是你这门要被拆了,这孤拐要断了。”
院主道:“你少来唬我,你这身怕是钉耙都拿不起,你老爷我,没叫人来赶你,已是客气,你再不走,我让人架你出去。”
陈衣道:“这宝林寺,怕是要好好整顿一番。正好,之前路上也有经验。”
院主道:“口气不小,这是皇家寺院,你敢乱来,小心我们皇帝拿了你!”
陈衣笑道:“你都看出来我是那占寺不走的无赖游僧,莪怎么不敢?说来,我还倒真想要见见你们陛下。”
院主大叫:“来人!来人!把这人给我赶出去!”
陈衣喝道:“我看谁能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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