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高阳已经凌驾到浓雾之上。巳时已至,大船摆动身躯,藏匿进白雾之中。
过了大概两个半时辰,老者将眼一睁:“到了。”
许多人走上甲板,勾陈身边有幼稚的声音传来:“阿公,你快看,那里有颜色。”购下两间的老人抱着小女孩,身后跟着一大批人。
勾陈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一抹青色掠过。现在已经过午,来到了未时,光照明媚,不应会有这种颜色。
勾陈问道:“你知道位置吗?”
老者又嘿嘿一笑,说道:“老朽知道,不过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找到在哪的。”
船缓缓停下,原来一直被抛至身后的白雾终于能完全展现。
大船的停下使得船尾后拖拽的云雾拍在船身,一道白色的啸浪来到甲板之上,如一张白纱隔离了烈日。
有这张白纱接应,两侧的云雾也翻腾起来,又落下。中间短暂形成没有雾的洞,好像能通往另一处青冥。
有人高声吟道:“甬衢幽晏不见底,掣雾曳漾千桨船。”小女孩也惊叫道:“好大好白的鱼!”那是“白纱”掉下一块,竟然化作栩栩如生的鲤鱼,挣扎着向水里跳。
勾陈在鲤鱼前进的路上,伸出半臂一拦,果然没有拦住。鲤鱼跳入雾海,开起一朵洁白莲花。
老者一看,嘲笑勾陈道:“你怎么还和小孩一样?”
勾陈直接打断道:“我以手臂去拦,所湿的却只有指尖。”
老者道:“你若想知道情况,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勾陈回道:“其实还能多知道你的情况。”说完再看老者,果然脸色难看。勾陈说出下半句:“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老者打岔道:“今日恰巧三月十五,全天有光,何时去取都是一样的,不如早去早回。”
勾陈却很有定力,倚在槛上,看雾海拍上栏杆。雾中毕竟潮湿,许多人看不了许久,回到屋内烘干,通过房间镶着淡色琉璃的窗户也能看见外面的雾景,如此也有别样的景致。
勾陈跟在人身后行走,在前者进入走廊时突然跃出栏杆,身边老者慌忙跟上。前面那人怀抱着一个女孩,她正巧看见这一幕,惊叫道:“有人跳下去啦!”
富态老人问她:“怎么了?嬢嬢不要胡说,不然会被大鱼拖下去的哦。”
“就是那个背着剑很帅的哥哥,还有那个看上去很年轻的老爷爷,他们“嗖”一下就跳下去了。”嬢嬢认真道。
富态老人道:“说不定是跑起来后被雾遮住了。下面是水,跳下去一定会有声音的,嬢嬢知道了吗?”
勾陈与老者扒着船舷,老者问道:“你做什么都不和我商量,现在被那女孩看见了,你说怎么办?”
勾陈不理老者责怪,确定一个方向泅水而去。后面的老者却停了埋怨,口中喃喃道:“这步斗踏罡竟然连水中都能使用吗?可真是奇才。”
在水中待了一刻,勾陈眼前出现一个气球。这个气球由数不清的小气泡构成,有三丈之阔,浮出水面的部分喷吐出彩色的浓雾。
老者跟上道:“想不到居然变得这么大了。”勾陈也说道:“如若不是知道你的情况,我会觉得你是真的想让我死在这里。这里是哪一部分?”
老者道:“是一只角,尖处能做剑。这些年它自己长的地方还能提升资质与修为。我来帮你收取了罢。”
勾陈却不要老者来帮,直接排开气泡,两步来到气球中间,一手握住蜃角。当即万般激荡外放,连大船都受到了影响。
嬢嬢在房间里兴奋得看着雾景之变,突然她说道:“是不是外面雾有颜色了呀?”
现在还在甲板上的人只见到云雾翻腾,清水荡漾,红的、白的,各色莲花争相斗艳,却都被青绿的宽叶托起。
白雾里升起一座仙山楼阁,飘渺的立在莲荷湖景之上。
当地官员惊呼:“彩雾奇景,这也是我第一次遇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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