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去

旁边不知情的云家人还在疑惑勾陈为何如此大胆，竟然这般不给城主面子。

第五姜也无理由留在这里，云曙邢沉默着送他离开。

回到书房，云曙邢道：“既然第五姜有所应对，那么区区风岭众必然大败。趁此时间让所有人都顺着密道离开吧。”

说罢云曙邢看向勾陈道：“你要留在这里也无妨，第五姜也看重你。但留着云姓将来在京城恐怕举步维艰，换个姓名好好生活。”

于是灰暗的院中传出稀拉的声响，只有高堂被勾陈燃起的灯光明亮。

在雨中，锦阳城不断的缩小。第五姜身着官服，进入云家时早已冷清一片。推开府门后只有一处灯光，那是勾陈端坐在高堂家主的位子上。

“你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如此看来我真是痴长了三十岁。”第五姜在勾陈身边坐下，又是一叹。“识破风岭众的计谋并加以围剿，这也是一个大功劳，我心满意足。”

这时一双黑靴落入院中，第五姜起身迎道：“郡守大人。”

那人拜手道：“无须多礼，这次剿匪，你功劳甚高。”又看向勾陈道：“他是叛贼云家的人吗？”

勾陈早已起身，通过血气推断出他是从四品或正五品的强者。迎着两人不同感情的注视，勾陈作揖道：“在下勾陈，侥幸来此。”

第五姜补充道：“这是下官情报的重要来源。”

那郡守并非死板之人，眯着眼思索稍许，认可了勾陈的身份。他道：“既然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情报，理应受大赏。”说罢纵身一跃，离开了。

第五姜庆幸道：“粼央，不，勾陈。虽然你现在独身一人，但你的家人好歹还活着，而且你身份换新，不受枷锁。这可真叫人开心啊。”

勾陈也重复道：“是啊，是啊。”

第五姜私下做的事有许多，比如围剿风岭众时偷偷离开，比如假装城外还有残贼，败坏了诸多强者的好感。但他知道如果所有人都来到云家，那一切事务就只能按照既定的章程来了。

第五姜停了对局势的分析，看向勾陈的眼里不由得带着庆幸。而后对勾陈说道：“勾陈是新出世的人，我没有权力推举你的新身份，就先去衙门了，如果有对前行的困惑可以到宅内等我一起讨论。”

院里又归于寂静，勾陈缓缓踱步，在天井看望星图。一绺残月从悬山的山岚中出现，天空多出一丝明亮。

虽然未亮多少，但好歹能让云家众人多看到些路况。

云家人出来的着急，连妇孺身上都背着包袱，至于真金白银自然没带出来。

一位家老看见身后稀乱的百来号人，不由发起牢骚。另一年迈家老是已经故去的老太爷的胞弟，而他则是云家人口最多的其余旁系的代表。

“此事将成，凭云家嫡长子的身份怎会没有前途，为何偏要打破我等企图？”

云曙阙护道：“央儿生有异象，极有可能进入仙门。那等的前途可不是嫡长子能比的。来日若是进入仙城也能有个靠山。”

家老讽刺道：“也不知他有没有这个福分。”

云曙阙回呛道：“那也比我等没被挑上的人更有可能。”云曙邢自丧妻后便一直回避表达情感，云粼央又是云曙阙嫡亲的子侄，云曙阙不可能不护着。

整个队伍在云曙阙这句话后便陷入沉默，似是被磨灭了成仙的信心。

但云曙邢还是领着众人走着，丝毫不受影响。终于在天大亮时来到了一处山脚村庄，众人换上粗布麻衣在此安定了下来。

而勾陈刚好与第五姜完成交谈。第五姜牵出一匹八尺高的枣红骏马：“这马能日行四百里，接近正四品强者的脚力。若行一休二，二十多日就能到达京城。可惜我七月才能回京述职，我们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照料好这马吧。”

勾陈出城上马，拒绝了第五姜远送。背对着锦阳城，策马而去。

……

一只散发白色荧光的蝴蝶振翅而飞，灵动又美丽。云曙邢的意志使他连续一日一夜不眠。高阳刺眼，云曙邢抬手遮日。

虽然没能使风岭众占据锦阳城，但此事他早有预料。凭借数百张“百国票”票号的银票与百锭足量的金锭，云家在风岭众的地位还是保住了。

云曙邢正要歇息，一只白蝴蝶停在印堂。云曙邢伸手一拂，蝴蝶已经消散，只有一滴鲜血留下。

远处，勾陈调转马头，去往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