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师傅学习飞云度,就是为了迅速提高武功,五月十三一战,可以一战击杀崇阳老人,你却在消磨我的斗志?”沈落日立刻从石座上跳了起来。

“你想杀一个人是你的事,我愿度一个人却是我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你我只是各行其道,你又何必如此气躁?”飞云法师淡淡地说道,根本没有理会沈落日。

沈落日无心再和他争辩,大步跨出了石屋,他已决定连夜离去,绝不再逗留片刻。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和飞云法师所修非但不同,而且是截然相反。

寒风扑面,飞雪飘舞。

冰冷的雪花扑打着沈落日的脸,他顿时清醒了许多。

夜色昏暗,大雪封山,狂风呼啸,他离去的路已阻断,看来今晚他已无法离去。

嗡!嗡!嗡!

值夜师兄已敲响了三更的钟声,小小的道观立刻笼罩浑厚的钟声里。

夜已三更,寒风潇潇,飞雪满天。

沈落日突然全身一颤,一幕血腥的场面缓缓浮现眼前。

一柄漆黑的刀划破鲜血,几名街头小混混仆倒在血泊中……

插在山门外石缝中的残月,在风雪中低沉的呜咽悲鸣起来,沈落日飞身跨出山门,探手一抓,漆黑冰冷的刀已紧握在手。沈落日爱怜的摸索着冰冷的刀身,一种悲怆的感慨油然而生。

今晚,残月饮血现世已满一周岁了。

红日初升,天地已是一片雪白苍茫。

沈落日手握残月,笔直的立在山门外,他居然一直站在这里,陪着他的刀站了一个晚上,雪落满身,他已成了一个雪人。

他身上的落雪惨白,他的脸色,他的握刀之手,比落雪更惨白!

“为了一把刀,你又何苦如此?”身后传来飞云法师凄凉的声音。

沈落日蓦然回头,才发现师傅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雪白的须发落满了雪花,显得更加雪白苍老,他居然悄悄站立身后陪伴了他一晚上。

“为了一个不肖的徒弟,师傅又何苦如此。”沈落日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动过了。

“如果徒弟不肖,又怎会自割臂膀,以血祭刀?昨夜是血刀祭日,必须饮血祭祀,你不自残喋血,飞云观里几个老家伙的血恐怕早已祭了刀。”飞云法师悲凄地望着沈落日左臂上深深的刀痕,伤口的血已冻结,滴落地上的血迹已冻结,在伤口与地面血迹之间一只细细的晶莹血注已冻结。

沈落日僵硬地笑了笑,失血过多的他终于支撑不住,拄着刀栽倒在地。

“你们几个还在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小师弟进去休息。”飞云法师回头对着几个刚刚睡醒赶出来的土头土脸的老人喝斥道。

这几个山下种地的老人,昨晚已被他悄悄召回了山顶。

“可是师傅,他还紧握着手中的刀。抬他进去岂不是坏了凶器不得入观的规矩,而且他的刀还是至凶利器。”几位师兄疑惑地看着师傅。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有时候规矩也可以改变一下。”飞云法师淡淡地说,缓缓的转身而去。

几个徒弟愣住了,固执了几十年的师傅怎么突然间变了,是什么改变了他?

难道他在感化小弟的同时,也已经被小师弟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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