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听了，不再固执于先前的想法，当即谢了华季堂的指点，说道：“华兄所言在理，愚弟接受。不过此次来找兄长帮忙，不是为了这事，而是有关‘五陵’之事。”于是将王石失踪案前因后果说了。
华季堂听了，皱起眉头，道：“李兄弟，此事恐怕比救济穷人更难，弄不好要牵出惊天大案！”
李靖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华兄何出此言？”
华季堂道：“长安为历代都城，各种宝物随帝王将相下葬，为何历代仍然有陪葬不完的宝物？王公贵胄之家，总是摆满珍奇？其实这是一个循环。历代盗墓者，冒着生命危险将宝物盗出，通过商家秘密卖给显贵之家甚至皇室，王公贵胄去世时根据身份地位再陪葬相应宝物。而长安西北五陵诸墓，地穴堪比皇宫，为防盗墓设置繁复机关，越是有名的帝王陵寝越是凶险，能入墓者百无四五，能得手者千无二三。当年，以华清风之能，都不敢盗窃周文王、秦始皇、汉高祖之墓，就算盗取王侯葬品也都九死一生，最后只好洗手不干。李兄弟说的这个王石，既然建过皇城修过河渠，还有可能被你训习如何挖掘地穴，自然是盗墓人选，因而秘密运送十二柄掘穴利器藏匿家中，伺机盗掘陵墓。”
李靖听了，豁然开朗，抱拳道：“在下听华先生之言，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我今日前来，就是想请华兄帮忙，看有无办法，查出究竟是谁在指使王石盗墓？”
华季堂道：“李兄弟，真人不说虚言。就算你是我亲爹，我都不可能告知谁在收售地下宝物，否则我坏了规矩，必死于非命。皇家、王公、世族，断断不会直接与盗墓人接触，一则有风险，二来朝廷一旦查实，百口莫辨，所以都是通过商家代办，就算要查来历，也是真金实帛交易。而这些商家，谁敢将地下珍奇宝物摆在街市叫卖？都是人托人，物转物，其间极为隐秘，就算官府抓住其中一环，他环则自动脱链，查无可查。若我将哪些人干这种营生告知于你，我就违反行规，必被同行暗杀。你可能会想，报告官府，保护起来。这完全是一厢情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以前告密者，至今无一存活。”
李靖见自己所提的两个请求全部遭到否决，心情郁郁。但华季堂所言，确为实情，于是起身告辞。
华季堂道：“兄弟遇到难事来找我，愚兄至为感动，但我也有我的难处。长安县其实能人极多，屈突盖铁腕人物，高仆射之子外柔内刚，还有一个人，兄弟可能没见着，就是县丞司马巡。”
李靖一惊：“华兄何以知道我未见过司马巡？”
华季堂笑道：“愚兄做点小本生意，自然需要一些眼线。不过长孙晟的眼线，自然更加厉害。”
李靖心中顿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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