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道:“属下今日前来履职,不是来比武。宰公若不想接收,可向京兆府回复,不要为难属下。”

屈突盖怒道:“老子就这脾性,在长安地界上,别说你个毛头小子,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你去打听打听,老子收拾了多少?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食三斗葱,不逢屈突通’?”

李靖摇头道:“属下孤陋寡闻,不曾听过。”

屈突通对一间屋子喊了一声:“高县尉,你出来。”

一人应声而出。李靖看到,是一位年近三十岁的男子,长身玉立,身着儒生服,面皮白净,像个公子哥儿。他躬身跑到屈突盖跟前,如同一条乖顺的狗。

屈突盖道:“告诉他,你是谁家子弟。”

那人躬身道:“属下是高仆射次子高弘德。”

屈突盖道:“你是长安县尉,高仆射之子,你妹夫是当今太子,你到长安县来时,可曾敢不听本令的话?”

高弘德答道:“属下就算吃了豹子胆,也绝计不敢。”

屈突盖看着李靖:“你是甚么鸟人!你父官不过太守,且已致仕;你舅不过一郡公,还是圣上后来补上的;你参加策试即被弃用,不过是长孙将军替你说了好话。你当长安是个县?长安是旧都,是赤县。何为赤县?天子直辖之地叫赤县。你连举剑比武都不敢,还能做甚?你去打听打听,屈突盖手下有一个吃闲饭的吗?”

依以前的脾气,李靖早就拂袖而去。但经历越多,越觉得这种对抗毫无意义,当即抱拳道:“屈突宰公是官长,如何训斥属下都是应当的。属下确无寸功,更不懂得如何司职,且出身亦非显达之家,三原布衣而已,所写策论的确未被主考看上,文笔也很拙劣,只因长孙将军说情才又天降甘霖,但礼部会同吏部重核策论也为优等,不然属下没有吏部、京兆府任命,怎敢贸然前来长安县?至于宰公要比武,并不在职分之内。我若愿意,宰公也有雅兴,自是可以切磋探讨;若我不愿,宰公强逼也是无用。”

“你……”屈突盖气得脸上横肉直颤,提剑返回室内,关上房门。

李靖站在那里不动。高弘德走近,拉了一把李靖:“请李功曹到我处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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