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便从中抽出一件玄黑大袍,继而丢给最近的邓贸“每件袍上都有兜帽,趁着夜黑,没人能看那么仔细”

墨书走过去随意扯出件黑袍,看着还站在床边的富大海,他没好气道“咋的,还要老子请你穿?”

富大海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那个,这,这不是还有半个时辰才有么...”

说话间,他很是淡定的走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上温茶喝了起来。

眼见如此,墨书没由来火气上涌,尤其看着前者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那股火气便愈发压不住。

艾可美眸一瞪“看什么看,换衣服!”

墨书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的他当对上那双仿佛要吃人的眼睛时,下意识闭上了嘴。

最后瞥了眼桌前的富大海,他强压着火气,半蹲下身开始翻找起来。

随着一件件黑袍被扯出,直至找到一件异常宽松的黑袍,他这才停下了翻找,继而将其捏成团,径直甩向富大海。

衣服团子自半空划过一道优美弧线,不偏不倚,正正好好落在桌前正在喝茶的脑袋上。

“呸!”

富大海一把扯下黑袍,不爽碎了口嘴边灰尘“谁他娘甩老子!眼睛珠子长腚上了!?”

“老子甩的!咋!”墨书起身瞪眼。

“你...”富大海不由泄下气势,看着手上那件明显宽松不少的黑袍,他努了努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穿在了身上。

……

夜半,丑时将近,一行四十余人皆换上兜帽黑袍,悄无声息向附近的六牙巷走去。

很快,随着队伍步入巷间,数辆货车不知何时便早早停在了此处。四周无一人,除了时不时几声马嘶声外,再无其他。

没有过多停留,墨书翻身跳上头车,很是自然的担起了车夫的差事。至此,数辆货车缓缓驶出巷弄。

凌晨的西云大都并没有因为夜色而清冷,虽说不似白日热闹,但街面上也时不时便能看到三三两两行人路过。

或者从酒楼出来,数名青年勾肩搭背,纷纷向附近面食小摊走去。一碗清面,可解烈酒。

或是几名歌舞姬打扮的女子结伴而行,期间不难看出几人都在抱怨着什么,仿佛在恼怒苦熬了这么久,到底还是不曾挂上牌子。

或许沿街小摊前,几个没生意的摊主很是默契的聚集于此,期间讨论,无一不是家长里短,油盐酱醋。

……

自数辆货车出现于街面上,诸多目光相继被吸引过去,而也只是扫了一眼便又纷纷收回了目光。

夜半车行,不是倒卖就是走私,对于此一节,众人心知肚明,乃至西云官府对此事也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他,如若非要究其原因,无非利字当头。不论倒卖还是走私,皆属暴利,而也正是如此,小至街面巡查的官吏,大至把守城门的都护军,中间大大小小一连串衙门,无不受益。

面摊前,微醺青年一边扒拉着面,一边看着附近缓缓驶过的车队“瞧瞧,这又是那个山头儿的”

“哎,人家这一趟货,咱就是苦哈哈干上十年怕也比不得啊……”半衫青年微叹一口气,三分唏嘘,三分羡慕,三分眼热,乃至一分不甘。

微醺青年收回目光,兴味索然?“得了,快吃你的吧”

……

不多时,车队自街面而过,一路驶至东侧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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