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阵，决定出门。
她先在家里拿了张白纸，先写下了季齐天三个字。
左手拿上手电筒和打火机，换上雨靴，右手拿着相框和白纸，兜里揣着手机，季母就出发了。
手没地方拿伞了，季母就干脆顶着小雨出发了。
梦里并未说是什么山，季母怕矮一点的山不灵，于是就选了后山，这是附近最高的山了，海拔有五六百米。
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四十分钟，季母需要抓紧时间了。
下着雨，走的又是山路，一路上全是泥泞，没踩稳就会滑倒。
往常，季母只会走到半山腰，季父在这建了座小木屋，她来叫季父回家吃饭。
半山腰到山顶的这段路，季母没走过，其他的人走的也少。小土路上长满杂草，路边矗立着一座座坟，墓碑上的文字已经看不清了，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
树林深处传来古怪的哭泣声，远处又有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季母胆大，可看到如此阴森森的一幕也不自觉地害怕。可她继续往山上走，一步不停。即便摔了好几次，季母仍旧不往回走。
慢慢的，小土路与路边树林的界限模糊不清，路边的坟也全部消失不见。
距离山顶还有一百米左右，这里的树木长的奇形怪状，季母看着不远外，黑黝黝的一片影子，像是一群人站立着正往她这边看。
季母惊了一下，拿手电筒照去。
“是树啊。怪渗人的。”季母开口说话。
她故意弄出点声响，像是这样能给自己壮胆。
手电筒的光重新照回到前方，没路了。
后方又传来被注视的异样感，再把手电筒照过去，还是树。
这很矛盾，季母明明知道那些像人的黑影都是树，可看到的时候还是会后怕。
这里距离山顶还有五十米左右。雨已经完全停了。
季母拿出手机一看，十一点四十九分。还有十一分钟。
“不能放弃。找其他地方上去。”季母说。
爬了将近半小时，季母又已年老，黑漆漆的阴暗还不断给她心理压力，还淋了雨，到这时已经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了。
她绕了一圈。挑了个相对方便爬上去的地。
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每次都摔倒在地。有一次摔的特别猛，头着地，得亏没昏过去，可爬起来时头还是晕头转向的。她不能昏迷，一是要见季父，二是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昏迷和被判了死刑没什么区别。
终究是拿的东西太多了，腾不出手。早知道拿个袋子装着了，可现在时间逼近十二点整，打道回府已经不可能了。
季母咬咬牙，再一次尝试，终于爬了上去。可刚爬上去，手电筒又出了问题，在闪烁了几次后彻底熄火。
季母皱起眉，把手电筒扔了。
再看一眼时间，差一分钟到十二点整。
“刚好赶上了。”季母叹了口气，这一路上可谓是状况不断，但好在是赶上了。
她拿出遗照，靠着一棵树放下，再点燃了白纸放在遗照前。
白色的烟缓缓升起，小火苗照亮的区域不大，但却正好照亮了季父的遗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遗照里季父的笑好像更灿烂了。
季母回头，黑乎乎一片，也不知道季父来了没。
季母摁下打火机，借着火光往后看。
树，草，泥。
只有这三样。
“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愿意来见我吗？”季母的声音带着颤抖，“你就真的这么狠心？！”
季母不信邪，继续往后方走。可却没注意脚下，忽然从高处往下掉，在泥巴上不知道滚出去多远，撞上树了才停下。
一下子又碰到了脑袋，季母昏了过去。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把自己背了起来。
“你啊，总是这么任性。我死了还要来操你的心。以后可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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