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兽改造所。
一头棕色卷发的英俊雄兽沉默的坐在金属长椅上。
他四面悬浮着数不清的全息光屏,每一面都连接着一间正在处罚雄兽的刑讯室。
数不清的惨叫和求饶声透过那一面面狭小的光屏传来,宛如噩梦一般击打在他的耳膜上——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冒犯雌主了。”
“没能让雌主在清晨吃上美味可口的餐点是我的失职……”
“我……我接受,我接受和其他的雄兽一起……”
同类或麻木呆滞的声音和雄兽专用刑罚道具烙下的响声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怪诞的歌谣,不断摧残着还留在改造等待区雄兽们脆弱的神经。
“怎么办,少校,我们也会被送进去改造吗?”
跟他一起被羁押来的年轻雄兽越来越不安,棕色的眼睛里满是局促和恐慌,“不会的,雌主说了,只要对我们小惩大诫就行了,我们不会那么惨的……”
没有得到同伴的回应,金发雄兽越来越惶然,他抱着头,四肢蜷缩在对b级雄兽而言十分狭窄的金属长椅上,像一只刚刚破壳的幼兽。
凯斯特平静的侧过头,注视着这只一个月前才被送到陆呦呦别墅的雄兽。
他叫麦尔,一个在边缘星球雄兽中很常见的名字,代表着热情和活力,今年才十九岁。
和雌兽二十五岁的成年期不同,雄兽征伐的天性催促着兽形更快的成熟,三岁、十三岁、十八岁,雄兽的一生一共有三次兽形蜕变和基因跃迁的机会。
麦尔十四岁扛着老旧的粒子枪参了军,成为了第十一军d区057小队的一名先锋兵,十九岁,因为一身的伤痛提前进入了衰退期,只能卖身给高等雌兽当雄奴。
闭了闭眼,凯斯特心口似乎有獠牙在扯动。
他不是第一次进入雄兽改造所,因此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麦尔的问题。
他只知道所有进了雄兽改造所的雄兽,都不可能毫发无伤的走出去。
在这个地方,雌兽的意志大于一切。
为了将他们改造成雌主满意的模样,负责刑罚的雄兽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不少基因等级为s,军衔少将的雄兽尚且如此,何况他们这些连名分都没有的雄奴。
想到那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雌兽,凯斯特麻木的眼睛轻轻涌动,仇恨和挣扎在其中一闪而过。
陆呦呦……
心口划过这个名字,凯斯特控制不住的攥紧了拳。
他应该恨她的。
如果不是她,他本来拥有一份前途光明的工作,a的基因等级也让他至少能成为一名高等殿下的雄侍,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成为中等殿下的雄夫。
但因为她,他沦为了雄奴,日复一日的被折辱,被虐打,自尊和伤残全都被她轻蔑的踩在脚下。
他的反抗只会迎来雄兽改造所的惩罚,顺从也只会让她虐打和侮辱来的更加兴奋,就连偶尔的垂怜,也充满了让兽难以接受的鞭打惩罚,“你不是少校吗,鹰族的雄兽很擅长飞行才对,为什么你的翅膀是断裂的,如果你飞起来,我就给你一滴我的血,怎么样?”
耳畔隐约传来了雌兽高高在上的嘲笑,凯斯特双眸泛红,努力控制着呼吸,才不至于让心底碎裂的空洞越张越大——
他报仇了。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雌兽还能从被动了手脚的飞行器中安全回来,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帝国对雄兽的容忍限度。
他是罪恶的、犯了大错的雄兽。
衰退期提前到来,身体也已经被打下了罪雄的烙印,这辈子不可能再得到其他雌兽的青睐,但麦尔不一样,他还很年轻,兽形也还没有开始退化,如果死里逃生后换了一副性情的陆呦呦真的能说到做到,宽恕他……
数不清的思绪绽放只在一瞬之间,当排在前面的几只雄兽被陆陆续续带走,负责高等殿下雄奴改造的执行官略显倨傲的走上前时,凯斯特按住了麦尔颤抖的肩膀。
“有一间刑讯室空出来了,你们当中,谁是吓晕了陆呦呦殿下的罪雄?”
棕卷长发的雄兽慢慢站起身,脊背挺直,声音犹如清润的琥珀,“是我。”
……
……
017区,地下室外。
陆呦呦攥着《结婚意向登记表》,在门外踟蹰了好一会儿。
“阿珈尔,你睡了吗?”
门内没什么动静,陆呦呦又敲了敲门,决定直接进去看看。
——雄兽一旦进入衰退期,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迎来急剧的退化,他们每天仅有很短暂的时间可以维持清醒,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
像路法斯·阿珈尔这种处于衰退期,又被强制诱导发.情的雄兽更惨,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
傍晚男主他们来的太快太急,还带来了一连串噩耗,陆呦呦应付的艰难。
等男主他们走了,她又要查资料,又要给雄兽改造所的兽打电话,免得他们真的虐待那五只被带走的雄奴,只偶尔才能抽出一点空,用光脑监测一下路法斯的健康情况,没来得及到地下室看他。
咔哒。
指纹锁被解开,吊灯损坏的地下室漆黑一片。
“阿珈尔,你还好吗?”
四周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生物呼吸的声音。
陆呦呦焦急的唤了几声小可怜雄兽,打开了光脑的照明功能。
泛着暖意的灯光划破一片溢满尘土的空气,看清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的那一刹,陆呦呦整个人都惊呆了——
路法斯他,竟然将自己重新关进了那一个狭小的只有半平米的玻璃囚笼里!
“路法斯,你在干什么?”
陆呦呦人都傻了,下意识换上了她快步上前,想把狭小的玻璃房再次打开。
但她越靠近,越发现路法斯·阿珈尔的状态不对劲。
下午的时候,银发雄兽身上的保镖制服就已经紧的不成样子了,现在倒好,直接变成了一根根破布条,勉强缠在身上。
他双手死死攥着一结不知道缠着哪儿的红绳,呼吸急促,耳朵泛红,手臂、脖颈、腰背上全都是一道道晶莹的水痕,银色的长发凌乱的垂落,洒满了整具漂亮的身体。
他的意识很清明,犬牙用力咬着殷红的薄唇,下.身盖着一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破旧毛毯,几乎竖成了细线的瞳仁压抑着兽性,正满是挣扎又祈求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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