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韩将军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周敞虽然才与韩会说了这么几句话,但能感觉出他平日该并非如高远那般少言寡语,只是不愿多话罢了。
韩会一言难尽的神情一闪而逝,只拱手道:“没有,请奕王殿下稍等,容末将暂借显王殿下书房一用,为殿下写下蜃国十大罪状。”
周敞也就点头。
韩会随后复又进去书房,周敞只管在正堂里坐等。
一会儿功夫,韩会就捧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出来,双手呈给周敞。
周敞从左到右扫过去,果然是十列十条。
至于内容,许多繁体字还要细琢磨,因此也不细看,口中称谢:“多谢韩将军,这也算是为显王兄尽最后一番心意。”
“奕王殿下客气,末将是不敢当。”韩会嘴上客气,却还是不自觉摇头。
“怎么?韩将军是不看好本王打这场仗?”周敞刚才在等着的功夫,琢磨韩会及显王那帮部将的态度,也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凭借直觉,韩会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但若真对显王与同袍兄弟有情,他不应该也像吴岭一样,要求留下来战场杀敌,为显王和牺牲的弟兄报仇吗?
韩会就苦笑摇头:“这里虽然不是军营,但末将不该说扰乱军心之言,奕王殿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请允许末将告退。”
“什么扰乱军心之言?你不就是不看好本王与蒋孟?有就大方说出来,本王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周敞敏锐觉察韩会似有言外之意。
韩会不答,只躬身垂首。
周敞盯着韩会,忽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忽略了什么。
韩会既是显王身边最信任的人,那么他一定是知道不少秘密,肯定也包括显王“私造兵器、意图谋反”的事情呐。
不过如今显王一死,先前所做就都是白费,周敞也就不放在心上。
如今再看韩会神情,就忍不住好奇想要试探上几句:“本王曾听说显王兄身边有两位自小一起长大的伴读,一个已经牺牲,另一个就是韩将军你了。本想着韩将军该是与显王兄感情深厚,却没有想到,显王兄薨逝,他身边的人除了吴岭,其余人竟恨不得尽快远离战场,好像显王兄的死是一个绝佳的借口。现在看来,还真是世态炎凉,连一起长大的同伴尚且如此,更何况旁人?”
军中之人最受不得就是激将之法,韩会一下子就忍不住:“末将等并非贪生怕死,只是这场仗显王殿下本就是不想打的,而奕王殿下您就是看再多的兵书也赢不了。”
周敞意外:“你为何如此肯定?”
韩会一句话出口,即刻察觉失态,慌忙单膝跪地:“奕王殿下恕罪,末将失言了。”
“韩将军所说能够扰乱军心的话,就是这个?”周敞并不在意韩会的态度。
韩会低着头,又打定主意再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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