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城和京都相隔千里,你是怎么做到每晚往返的?”

“交通很发达。”

“嗯,很发达。”秦晏礼点头,“你每晚乘飞机从银城来京都,在金池赌场打一晚上工,早上再回银城上课,晚上再来……如此,持续了三年半。”

秦晏礼看向她:“许长乐,你唬谁呢?”

许长乐梗着脖子:“不然你觉得是怎么样?”

“刚才我说的那种情况,明显是不切实际的,那么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秦晏礼的手指轻轻在腿上点了点,“你不是Nuts.”

他锋锐的目光定在她脸上:“你在模仿Nuts.”

许长乐冷静地回视着他,她不知道秦晏礼是不是在挖坑,于是她不再主动出击,而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不是Nuts,秦先生觉得谁才是?”

秦晏礼声调缓缓:“小满是。”

像是有一柄无形重锤敲在了心口,许长乐的心倏然坠下,又被骤然提起。

该说不说,这的确是正确答案,小满的确是Nuts。

秦晏礼能直接来找她问这件事,必然是已经把该调查的都调查清楚了。他现在了解Nuts的一切,同样也了解她——更应该说这具身体,也就是原本那个许长乐的一切,但是他了解到的,和他亲眼见到的、接触到的,不一致。

因为他查到的是原来的许长乐,而他见到的,是套着皮的另外一个许长乐,他能关联起来才怪。

所以他疑惑。

他希望许长乐为他答疑解惑,但是许长乐却不能。

因为想将这一切解释通,唯有一个答案:她就是小满。

但这是关联到她性命的、绝对不能说的硬性规则。

秦晏礼还是无法得到答案。

许长乐知道,这事其实是她不小心,她暴露得太多,她表现得太不像这具身体本该表现出的样子。可是没有办法,她就是小满,她改变不了她自己,她装不成另外一个人。

她以为无所谓,因为小满本来就不认识什么人,她按照自己的方式活,别人只会觉得:许长乐变了。并不会有人把现在的她,和已经死掉的小满联系起来。

所以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露馅。

谁知道,她会遇到秦晏礼。

一个敏锐的、机警的、了解许多有关小满和祁言的事情的秦晏礼。

秦晏礼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很会打牌,很会调酒,很会抽雪茄,很会打架。这些都是小满教你的?”

许长乐没有回答,大脑飞速旋转,不停思考,如果她说是,那么他接下来会问什么?如果她说不是,那她要给出怎样合理的解释?

“或许你已经从吴不顺那里知道了,我原来的姐姐已经牺牲了。现在的姐姐是另外一个人,她在努力,活成秦珺灵的模样。所以,你也是这样吗?”

秦晏礼看着她:“你也在努力把自己活成小满的样子吗?”

其实这些,秦晏礼都可以说服自己。桑美可以把自己活成秦珺灵,许长乐当然也可以活成小满。

但是感情呢?感情是模仿不了的。

桑美继承不了秦珺灵对吴不顺的感情,所以她选择和吴不顺说清楚。

那么在那一次剿灭DN集团的行动中,在那个海岛上,许长乐为什么要抱着他哭得那么伤心?

那个时刻,也是秦晏礼最疑惑、最不解,同时也是他觉得她,最像小满的时刻。

从里到外的像,从头到脚的像,从身到心的像。

因为他那一次他是以祁言的身份面对的她,而不是秦晏礼这个身份。

而这个世界上,能抱着祁言哭得那么伤心的,只有小满。

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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