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江清远瞬间顿住脚步,眉心也忍不住皱了起来,却依旧认真道:“我只是在劝诫公主。

不想公主嫁给一个那样的烂人。公主的人生大事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除却他心里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他自觉和公主还算有几分交情,实在不愿对方被张其砚那家伙哄骗。

谢钰却是嗤笑一声,声音里多了几分怒意,“你以什么身份来劝诫我?这里不是战场,我不需要你保护,也不用你再费心。

劳烦将军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劝戒,我不需要。”

江清远怔了怔,盯着那道有些模糊的身影,好一会才道:“公主还因为边境的事在生气吗?

如果是,我道歉,只是这次我说的话是真的。

我也是真的不想公主遇人不淑,最后后悔。

张其砚那样的人不值得公主喜欢。

如今,话已经带到,我就先行离开了。”

然而,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却只听见身后人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还是说根本不在意。”

谢钰的语气听起来极其飘忽,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但她在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却只觉得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终于是问出口了,倒是没有想象中那样难堪。

江清远瞬间顿住,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但他却没有转身,只是苦笑了一下,才道:“公主还是不要拿我玩笑了。

我只是一介武夫,实在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往后还请公主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会被人误会。”

他不想只是被公主拿来消遣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他宁愿克制住自己的心,先行远离。

谢钰听着这回答却觉得不太对,一时间却又不知这不对劲出在哪,只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清远却只是闭了闭眼睛,才转身一字一顿道:“公主不是说过,大晋的武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个不行,你再换一个就是了。

一份消遣罢了,你怎么会用心。

如今这是觉得我这个武将还没消遣够,想继续消遣?”

若不是在离开京城的前几日听见谢钰这样一番话,他怎么会在离开那日什么话都不留。

他承认,一开始确实对于谢钰只有出于对公主的礼仪,但这样一个好的姑娘每日跟在他身旁,用尽办法讨着他欢心,他又不是石头,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更是在边境处的混乱中瞧见谢钰时,惊讶和恐慌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还有许多,当时他不明白的叫做心疼的东西。

那会的谢钰浑身脏兮兮的,混合着数不清的血迹,被吐谷浑人捆着丢在人堆里。

他不知道谢钰是怎么从京城来到边境的。

更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已经被吐谷浑人占领的城池中活下来的。

所以,他当时直接抱着人上了他的战马,把人带回了军营。

后来的那些话,他是在愤怒,愤怒她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居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一个侍卫都不带,就来了边境。

更愤怒谢钰丝毫没有记性,在好不容易伤好后就一个人跑出军营。

那些你什么都做不到,不要给大家添乱之类的话,确实有些过了。

但那会的他其实是担心大过愤怒的,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

但在听见谢钰那句你凭什么指责我时,他还是想起了在京城时所听见的那句消遣的话。

他确实没资格指责她。

那会的他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刻意在疏远谢钰。

哪怕后来得知当日谢钰偷偷出军营,只是为了给那些伤兵找可以止血的草药,他也没再去道歉。

想着,就这样误会下去也好。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可在听说谢钰定亲的传闻后,他却没忍住去找了张其砚。

本想看看这人的品行怎么样,却没料到亲耳听见对方说出那些对公主不敬的话,还胆敢在有了婚约的情况下去万花楼,他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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