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决定时户部可有钱?”

“有。”

柳婵真见他说有,方慢声道:“我若没有记错,凡是朝中定下的政策皆会提前留出预算,待准备万全时方会开工,对也不对?”

王大人一时愣住了,他没想到看似傻不愣登的皇后竟还知道这些事?

是皇后身边的人告诉她的,还是皇上告诉她的?

其实柳婵真压根就不知道朝上有没有这个规定,但她想她在闺中学管家之道时,凡要做什么都要提前留好预算,而国事也就是从管一个家到一个国,家事都需在事前留预算,国事又怎么可能不留呢?

何况他们的国君还是崔衡那样谨慎性子的人。

他不敢欺瞒,便道:“是。”

“那就怪了。”柳婵真问:“既然当时专门留出了建造官学与书馆的银子,缘何如今要付钱时却又没钱了?”

柳婵真忽而加重了语气,厉声道:“王大人!莫不是这消失的银子都是被你贪污了不成?!”

王大人连忙跪下请罪:“皇后娘娘,臣可不敢拿这一分一毫啊!”

“那钱呢?!”柳婵真追问道。

王大人一副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说!”

王大人抬头道:“这钱……这钱挪做给皇后娘娘修宫室用了。”

柳婵真一惊。

“皇上登基后一直以仁政为主,降低赋税,所以国库里一直没有收上来什么银子,这些银子不但要用作官员,府衙的日常开支还有南面的船,西边的军饷,而皇上又说要修官学与书馆,所以银子一直紧巴巴的。”

“今年初,又逢皇上大婚又花了一大笔银子,其中皇后所居的宫室又在皇上的示意下重新修整了一番,这银子就是皇上授意挪用了。”

这番话听完后,柳婵真只觉其中有古怪。

她自然相信崔衡对她的用心,可她不信崔衡会为了她而挪用民工的钱。

她透过珠帘看着跪伏在地的那人,她瞧不见的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一个戴着官帽的后脑勺。

她不懂他为何要对她说这些,也不懂他这些话背后的含义,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定是一个针对她的陷阱。

她沉吟片刻,问:“你说是皇上让你这么干的?”

王大人点头道:“正是。”

“那好,把旨意拿出来给本宫瞧瞧。”

王大人愕然,没想到柳婵真竟会这么回答他,他想了想又道:“娘娘,皇上当时是口谕,并未下旨啊。”

“既无旨意,你凭什么说银子是移作修筑宫殿了?”

王大人似是还要辩解,柳婵真却先他一步堵住了他的嘴,道:“你说是口谕,等皇上回来了,本宫自会亲问。”

“可现在劳工的银子一分也不能欠,你既担着户部的担子,此事自然该你负责,若是劳工少了一分银子,闹出事来,就用你府上的银子填吧!”

柳婵真说完,也不管王大人再说什么,起身就走。

王大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时,柳婵真早已跑得没人了。

他懊恼地拍了拍地板,在宫人的带领下不甘的离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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