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悔。

悔当初不应该把她卖了!应该直接溺死她才对啊!

想到这,赵姨娘目光逐渐怨毒,看着傅昭远去的背影,眼神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还不赶紧滚!没看到我家世子都烦你了?”门子见傅昭对她无甚关怀,也冷了脸,上前一把将人推了出去。

赵姨娘被推倒,手心擦破了一层皮,看着自己冒血的掌心,她心下怨恨愈深。

瑾瑶抱着孩子去了苏家,看到宅子在傅昭的吩咐下,收拾得妥帖干净,屋内的摆设,除了一些古董被查封抄走之外,布局花鸟一如既往。

苏母见女儿回来,没说赵姨娘的事,嫌扰心情,只喜不自禁地连连夸赞傅昭办事妥帖,人好还孝顺。

看到后面的小傅砚,伸手抱了过来,“这就是那个孩子?”

来的路上,听瑾瑶说了在傅家的那些事,苏母心疼之下又庆幸她有个孩子傍身。

食指剐蹭了下孩子的面颊,瑾瑶笑得点了头。

苏母道:“把孩子留下吧,日后我也能给你带带孩子。”

“今天行,但久了不行,沈夫人那是一刻都离不开他的。”

苏母讶然,她还以为沈夫人那样的人,知道瑾瑶偷偷生的孩子,会迁怒不喜呢,没想到竟一刻都离不开,如此苏母也彻底放心了。

正说着傅昭从外面进来,身后跟了一群小厮随从,

众人手里提着各种点心,水果,还有刚定做的黄花梨木椅桌子,以及绸缎,首饰。

命人放下后,他又问苏母还有没有需要的了。

苏母不好意思道:“不用不用了,这就足够,太破费了。”

几人说了一会,瑾瑶发现父亲一直没出来,奇怪问:“父亲呢?怎么回来都几天了,没见到他。”

苏母脸色难看,犹豫片刻,“你父亲回来后整个人瘦了不少,想必在滇南瘦了不少苦,这些日子精神恍惚,问他什么,也不说,稍有不慎就脾气火爆。”

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首辅沦落到阶下囚,巨大的落差之下,对苏父造成不少的心理打击,在去流放滇南的路上,百十斤的大伽架在脖子上,几十斤重的镣铐在脚踝上,官差的言语讥讽恍惚还在耳畔,苏父早已苦不堪言。

如今重回上京,回了往日的府邸,就像是一场梦。

他难以置信自己这辈子还有活着回来的机会。

看着傅昭这些日子送来的绸缎金银器具,他避如蛇蝎,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他被抄家,就是这些东西害得他。

他把自己关在屋内,足不出户,生怕一出门再被人抓走。

这时门开了,一道光照了进来,苏父只觉得刺眼。

一颀长身影踏光而来。

苏父看清来人,惊慌地往床上爬。

“伯父,苏伯父!”傅昭忙上前将人按住,“我是晏燊啊。”

苏父看着他那张脸,眉目刚毅,俊逸中透着一丝温润,浅浅的他才稳定了心神,冷了脸,“你来做什么!出去!”

傅昭没生气,坐到他身旁,给他倒了杯水,“伯父这些日子迟迟不出门,伯母和瑾瑶都很担心。”

闻言,苏父别过脸,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愧疚。

傅昭继续道:“伯父无需担忧,傅家有丹书铁券,可保瑾瑶一生无忧,如今伯父已为平民,再不涉及党派争斗,亦无需在惶恐不可终日。”

屋内寂静了一刻,苏父转头看他,一张苍老,皱纹沟壑的脸上,不觉滑下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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