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泽心中酸涩,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安慰,片刻后叹息一声,“你也莫忧心,皇命不可违,难道你还能抗旨不成,只是如今皇上与外戚争权,若是胜了还好,可若是败了,怕是大梁江山要再起波澜。”

依他看来,许竟的话都是借口,无非是因为常青是新皇一派的人,手握兵权不好掌控,所以才力劝皇上派了近几年一直戍守在东南的连家父子。

这种为了一己私欲,置大梁国土和百姓安危于不顾的行为,从先皇时起就屡见不鲜,让怀泽想起了前世一位好友的职场经历。

当时好友的公司老板,为了能牢牢控制公司,把业务骨干都挤走了,并不在意这些骨干带走了多少客户,也不在乎自己的公司能做多大,最关心的只有对公司的控制权。

那位好友还能辞职再找新的工作,可对身处古代的他们来说,想从这样的困局中跳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常青的表情有些晦暗,他很想开口辩解几句,最后还是闷闷地没有说话,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

送走了闻家众人,京城闻府再度安静下来,两个孩子的学堂都放了寒假,闻昕选择在前院读书,而闻芝选择在后院和母亲一同看账。

“母亲,这几个刁仆明显贪了账上的钱,为何母亲还要放任他们在府上,就应该狠狠斥责一番才是。”

闻芝如今算起账来是把好手,帮着常宁把这个月的账本核完,气愤地把账本重重放在桌子上。

常宁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把铺子里新送来的钗环给她戴上,左右看看才满意地点点头。

“那芝姐儿以为应当如何?把他们赶出去吗?”

闻芝忙不迭点头,这样的刁仆,平白贪了主家的银子,绝不能轻饶。

“可这几个仆从都是经年的老人了,办事最是妥帖周到,若是换了新的来,他们既不如这几个能干,还是个贪的,又当如何呢?”

“那就再换,实在不行就杀鸡儆猴,决不能一味纵容就是了。”

常宁点点头,把账本拿过来,指着那几处有问题的账目,“其实算账管家,不怕他们贪图这些散碎银子,最怕的就是不听话,若是有贪得多的,就得适时敲打一二,万不能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说到这里,常宁把外间的张嬷嬷喊进来,在账目上圈出几处,“嬷嬷,王五从膳房贪了近十两买菜钱,把他们撵到庄子里去,告示所有人,若是以后还有人再犯,便直接发卖出去,有多偏远卖多偏远。”

张嬷嬷应声出去,常宁拉过女儿的手温声道,“学堂里先生教你们的道理,万不能只停留在书本上,实际管家的时候各种情形都可能出现,但凡事都离不开两样东西,一样是人,一样是钱,我和你父亲能把人和钱给你准备好,但要想用得好,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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