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特鲁德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平静但又充满力量地说道:“正是由于我马上就要成为一个母亲了,所以我才深深地感觉到自身的文化底蕴实在太过浅薄。等到未来某一天,我的孩子满怀好奇地跑来向我询问各种问题的时候,我究竟要如何作答呢?难道每回都让他或者她失望而归,只能去向他人寻求答案吗?不行,我绝对不能这样做!我衷心期望能够成为孩子人生道路上的首位引路人、启蒙者,而绝非那种面对孩子的疑问却一无所知、束手无策的母亲。”
艾丽莎贝塔微微抬起手,轻轻掩住樱桃般红润的嘴唇,随即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她那双宛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眸闪烁着一丝狡黠,带着几分戏谑,半嗔半笑地调侃道:“哎呀呀,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依我看,您倒不如干脆爽快些,直接把教育孩子这等重要的任务,完完全全托付给维奥朗老师好了!让她全权负责孩子的学业,这样一来,您可就能轻轻松松地省去许多烦恼,也不用被那些枯燥乏味的学问折磨得头疼了。”
艾丽莎贝塔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语气带着一丝调皮的戏谑:“毕竟嘛,学习这种事情,对于您这般高贵优雅的公主而言,似乎总显得有些不太相称呢!要知道,您从小就不怎么爱读书,就这一点,我可一直记忆犹新哦!”
说完,艾丽莎贝塔忍不住轻笑出声,仿佛已经料到贝尔特鲁德会如何反驳她。然而,她话音未落,贝尔特鲁德便微微挑起柳叶般的细长眉梢,唇角扬起一抹带着几分不服输的笑意,眼神中透出坚定的光芒。
“那怎么行呢!”贝尔特鲁德语气轻快,但言辞间却透着一股不容撼动的执拗,“诚然,维奥朗老师无疑会是孩子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导师。”
贝尔特鲁德的目光坚定而专注,像是在对艾丽莎贝塔宣告,又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我很清楚,自己的学习能力的确称不上出色,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我可不想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成为一个只能笑着敷衍、却无法给予实质指导的母亲。”
贝尔特鲁德的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愣。一直以来,贝尔特鲁德给人的印象是洒脱、果敢,甚至有些随性,鲜少有人见她如此慎重地谈论未来。她对学业的态度转变,不仅仅是因为她个人的成长,更是因为即将迎来的母亲身份,让她肩上的责任感愈发沉重。
随后维奥朗微微一笑,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公主,您的想法让我很欣慰。真正的教育不仅仅是书本知识,而是家长亲身的引导和陪伴。若您真心想学习,我自然乐意助您一臂之力。”
艾莎医生和洛伊沙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认同和佩服。她们从未见过贝尔特鲁德如此坚定地谈论未来,而这一刻,她们似乎终于看到了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正在逐渐蜕变、成长。
书房里,炉火燃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的气息,贝尔特鲁德刚刚放下书卷,正准备与维奥朗讨论下一卷的内容,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沉稳而急切,在寂静的书房外尤为清晰,紧接着,门被敲响,力道不轻,带着几分迫切。
夏洛特推门而入,神色凝重,语气略显紧张:“公主!伊斯梅尔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必须单独向您汇报。”
贝尔特鲁德闻言,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伊斯梅尔?那个阉人?他突然找我做什么?”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微微眯起,语气冷淡,“他说了是什么事吗?”
夏洛特摇了摇头,神情严肃:“他没透露具体内容,但反复强调事情十分紧急,务必要亲自见您。”
贝尔特鲁德低头沉吟了一瞬,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上轻敲了几下,片刻后,她语气淡然地说道:“让他去第二会客厅等我。我读完这一卷书再过去。如果他等不了,大可以自己离开。”她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反正,我可不想和他们东厂走得太近。”
艾丽莎贝塔微微侧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贝尔特鲁德,片刻后低声劝道:“公主,他既然如此急切,恐怕事情非同小可,我们不如先去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贝尔特鲁德微微垂眸,沉默片刻,如同一座静谧的雕塑,让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她缓缓地合上手中厚重的书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遗珍,指尖轻拂过封皮,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意味。随即,她自然地将书卷递向一旁的维奥朗,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自嘲。
“亲爱的维奥朗老师,请帮我记录一下,我刚刚读到这一卷了。”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难掩几分无奈,“唉,自从怀孕后,我的记忆力变得越来越糟糕,真是让人烦心。”
维奥朗微微一笑,伸出双手,温和而细心地接过书卷。她的笑意淡雅而沉稳,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他轻声回应道:“好的,尊贵的公主殿下。我会仔细记录您的阅读进度,并提前为您准备好下一卷的学习内容,确保您的学习不被中断。”他微微顿了顿,语气柔和却带着一丝劝慰,“不过,您现在还是先去见见伊斯梅尔吧,就当作是给自己放松一下,也让大脑稍微休息片刻。”
贝尔特鲁德微微点头,站起身,随手披上斗篷。虽然脸上依旧带着几分不耐,但眼神中已透出一丝隐隐的警觉。她并不喜欢伊斯梅尔,甚至对东厂的存在始终存有戒心。然而,她也清楚,这个阉人向来不会无事生非,若非真有紧要之事,他断不会冒着风雨而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神色,然后迈步朝第二会客厅走去。门外的细雨仍在绵绵不断地飘落,微风吹拂而过,带着冬日独有的湿寒,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消息不会令人愉快。她的步伐不紧不慢,但心头却隐隐浮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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