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若是没有西凉、范阳两地的鼎力支持,旧枢城迟早会丢。

那么期间牺牲的诸多中洲军队,就全部是白白牺牲。

他的履历上,无非是添加一笔惨烈的败仗,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横水城大营中心的木制阁楼外。

一处处的篝火旁,围坐着三五成群玄甲军的军士。

镇守衡水关,主要依靠的步卒,所以衡水关日常驻扎的骑军数量不多。

骑军除了日常训练,守城的职责较少。

再加上大战归来,玄甲军是作战主力,出力最多。

衡水关后无比安全,在黑齿长夜将军的一声令下,便给全体玄甲军放了假。

篝火旁的玄甲军们兴致高昂,气氛热烈。

除了重伤的那些军士实在没办法出席,其余轻伤的军士,都来到篝火周围与同僚们饮酒作乐。

火光映照下,是军士们一个个快乐的黝黑面庞。

这次出征,旧枢城去了。

忍者军队歼灭了,战功拿了。

倭族娘们睡了,洋荤开了。

狼族上好的牛羊宰了,口福大饱了。

倭族平民男子砍头了,心情舒畅了。

倭族的财物劫掠了,对家里的母老虎有交代了。

一切都是美好至极。

更重要的是,末尾的这场艰苦守城战不用打了。

每当看到旧枢城那低矮破败的黄土城墙,这些中洲军士们心里就发虚。

旧枢城的城墙,跟眼前这个十丈高的如同天门的衡水关城墙,简直是云泥之别。

虽然在劫掠当日,士兵们情绪激动,发出了为仙武死守旧枢城的豪言壮语。

他们的心里也知道,身后中洲生存的就是自己的父老亲族。

中洲军士的心中,当然有为家国牺牲的觉悟。

但是现在回到了衡水城,他们心中忽然有了一种逃出生天的轻松感觉。

就算要死守,死在这个苍玄大陆中原王朝经略了数千年的关隘上,比死在旧枢城那种简陋城墙上,心里要痛快得多。

至于天下百姓的看法?

那东西固然很重要。

但是即便全天下悠悠之口再重要,还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此战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好了。

“他娘的,过瘾啊!

老子从来没想到,打仗还能这样打!”

一名赤着膀子的黝黑大汉,一口干尽了碗中的酒,兴奋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

咱们的韦大人,虽然做人名声难听了点,为人无赖了点。

但好在,他对外族更加无赖啊!”

不远处,一名喝的脸色通红的军士附和道。

“哈哈哈!”

“哈哈!”

这番看似诋毁,实则夸奖的言论,引发了玄甲军们的一阵哄笑。

黑齿长夜虽然长相凶神恶煞,但胸中颇有墨水,他不仅熟读兵书,圣贤书也读了不少,所以颇为爱护声名。

此战韦大人的种种方略,太过离经叛道,与兵书上讲述的有很多不符之处。

所以黑齿长夜对于士兵们没有任何隐瞒,关于韦大人所说的一切,他一向都是直言不讳的。

考虑到旧枢城守城一战,玄甲军未做任何抵抗直接弃城撤退,这样的做法在民间可能会引发不好的言论。

史书上也会有难看的记载。

他就更不会冒然顶认韦大人的名头了。

此战虽然是黑齿长夜带兵打的,但战后,士兵们讨论最多的竟然是韦春。

“啧啧。

真别说,那倭族娘们的滋味的确与众不同,妙极!”

一名赤着膀子的军士感叹道。

“是极!是极!”

他身旁的军士神色回味,咂了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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