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泊西回东远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背着个小包,依旧笑嘻嘻的,期间倒是跟褚酌夕通过一次电话,不过听不出什么异常,现在也是。
打从褚酌夕上回提醒过她以后,李知遇便将这事儿记在了心里,见人儿回来,便开始明里暗里的试探,结果问了半天,只说是回家祭拜母亲。
李知遇一听,这事儿的确不好多问,于是含糊着回了房间,企图给褚酌夕“通风报信”。
可谁曾想电话那头没人接也就算了,一出房间,原本坐在客厅里的吕泊西竟也不见了踪影。
彼时褚酌夕跟贺从云正坐在张局的办公室里,原本是想问问有关于杜父的判决结果究竟是真是假,可刚坐下没两分钟,朱新繁就进来了。
手里拿着叠厚厚的资料,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见办公室里已经有了人,张嘴的瞬间硬是把话给咽了回去,抿起唇,看着褚酌夕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这才挑了个位置安静坐下。
张文一后脚推门进来的时候,褚酌夕以为他是跟着朱新繁来的,结果人儿火急火燎地越过沙发,就跟没看见人儿似的,径直扑到张局办公桌前,两手一撑就是不满道。
“娄旭真辞职了?”他问,“为什么!张局,您怎么能答应他呢!他才多大?四十四岁生日都还没过呢!退的哪门子的休啊!”
“我看他就是想偷懒!把一队的活全扔给我们二队,想把我们活活累死!”
还不等张局开口,压根儿都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办公室门再次被人推开,这回是娄旭。
皱着眉毛将门关上,视线第一时间便落到了张文一身上,显然是跟着他进来的。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没完没了了还。”
“除非你撤回申请!”
娄旭不耐烦地扫他一眼,“这批都批了,我还怎么撤回啊?”
“喏!张局不是在这儿嘛!你跟他说啊!说你不走了!”
“我要走。”娄旭轻描淡写的,纯粹为了气他,扭头便坐到褚酌夕身边开始闭目养神。
张文一气个半死,叉着腰,原地踱了两步,扭头看见褚酌夕,更来劲了,三两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盯她。
“你怎么在这儿!”
后者淡淡挑起眉,似笑非笑的,“一直都在啊,张队。”
张文一看她这副样子就来气,干脆弯腰冲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龇起牙。
“你还记得你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吗?”
褚酌夕闻言,抬头的同时面露无辜,当着几人的面儿,话里却是响当当的。
“张队说的是聚餐那天晚上,您趁着我喝醉酒的时候偷拍我,结果我防卫过当,不小心把张队您的手机打落到水里那件事儿吗?”
她说罢抿起唇,有意往贺从云的方向靠了靠,眼皮半抬不抬,不敢看他似的,委屈极了。
“这事儿我真是不小心,张队不会怪我吧?要不…我还是买个新的赔给您?”
眼见沙发上某个小同志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投在他身上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张文一气得咬起牙,即便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的,却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必!”
褚酌夕闻言当即坐起身,“既然张队都这么说了的话…”
操!张文一气得想死,愣是围着茶几绕了好几圈儿。
他当初就不该多此一举!把杜父的消息告诉她看个笑话得了!现在可好,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眼见办公室成了菜市场,一个两个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张局终于忍不住发了话,“行了。”
随即苦恼地揉了把太阳穴,果然一看见这帮家伙聚在一块儿就头疼。
正想着,办公室门再次被人敲开,张局顿觉头皮一紧,却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这回是郑秋来,刚探出个脑袋,就见办公室里好几双眼睛一道儿齐刷刷地盯着他,吓得愣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怎么…怎么个事儿?怎么都坐这儿了?”
他挠头,原本是被裴海成遣来跟张局打报告的,结果这一个两个地都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动也不动。
他就偷喝了两袋娄旭的速溶咖啡,几块钱的事儿,这事儿也得开批斗大会不成?
郑秋来没辙,这突然间的也不好开口,于是只得顺从民意,自觉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找了个位置乖乖坐下。
见底下六只脑袋一道儿齐刷刷地看向他,张局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将目光转向褚酌夕。
现在的当务之急,必然是先稳住这小丫头。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道,说话的同时身体微微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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