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
姜久烈所率两万五千大军,孤军深入燕西腹地,与慕容宝武及燕西八部联军六万人,在红格尔高地以东的达日诺尔湖畔遭遇。
两军激战一昼夜,燕军崩溃,死伤过万。
姜久烈没有理会作鸟兽散的燕西游骑,一路紧咬着慕容宝武本部精骑不撒口,一口气追进了兴安岭山谷。
两军一追一逃,沿着拉木伦河谷一路向东,深入了燕东腹地。
周军从燕西穿越兴安岭,进入燕东腹地的消息,不仅震动了燕国,也震动了大周朝堂。
姜久烈这家伙,没有去争友谊关主力大军,而是率领偏师北上草原,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
原本计划是与燕国打一场消耗战的,这下只能速战速决了。
周燕两军主力,在徒河城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
姜久烈所部,则以极快的速度扫荡了燕东腹地,给燕国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可是,燕国主力都集中在徒河前线了,只有襄都留守的一万禁军,又不敢轻易调动。
九月下旬,燕东降下了今年第一场雪,不大不小。
姜久烈的孤军,攻克了燕东中部重镇大林城,围绕大林城加固防御工事,驱逐冗余人口,实施粮食管控。
一副打算在大林城过冬的架势。
大周不能接受姜久烈及所部精锐失陷在燕国腹地的代价,所以徒河前线,周军主力始终对燕国保持强大的压力,确保燕国不敢分兵。
这个冬天,周燕两国还是打成了消耗战。
尤其是冬日酷寒,各方面消耗成倍增加。
大周东线运河直达镇北关前,哪怕冬日上冻,也被沿途郡县组织民夫强行碎冰。
有了运河生命线,周军后勤压力虽然不小,但一切有条不紊,完全吃得消。
但对燕国来说,十万大军云集徒河城,应付高强度的战争,着实有些吃不消,关键是各级将校斗志并不强烈。
到了泰兴六年二月初,燕国国库早就被搬空,临时加征的税赋也入不敷出。
燕军的各项配给都开始迅速降低,士兵怨声载道。
二月中,襄都传来消息。
国相丘太一贱卖八成家产,充作军资,不日将运抵徒河前线。
丘太一还上书弹劾兄长丘太泉妖言惑众,动摇社稷,论罪当五牛分尸并家产充公。
燕王立刻照单全收,派人拿下丘太泉,并抄没了丘太泉牵头成立的那家规模巨大的公司。
燕国数十位有头有脸的权贵都在这家公司中持有份子,包括禁卫南军副元帅高河。
但是,没有人一个人敢为丘太泉求情。
燕王和国相明显已经疯了,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丘太泉这个老废物?
徒河城中,丘太泉上次落魄时,闺女买的那座小院。
“你答应过我,保我爹无事,现在你们周人怎么说?!”
丘书珍左手掐腰,右手指着黄九的鼻子就大声质问。
黄九吧嗒吧嗒抽完一袋旱烟,施施然起身,不紧不慢地就往外走。
“站住,你去哪里?!”
“去见燕王。”
“你去见燕王干什么?”
“叫他放了你爹。”
“你疯了吧?”
“你爹能值几个钱?我大周肯定出得起价就是了。”
一刻钟后。
徒河城原城主府。
燕王元利贞收到周使求见的消息,当即蹙眉,仔细听了一下使者身份后,当即双眸杀机四射。
就是这个黄九,一直在渗透燕国,笼络了不少燕国世勋。
虽然心中恨意大盛,但为了燕国体面,不得不见。
黄九进来后,无视了燕国世勋们的注视,一丝不苟行礼道:
“外臣黄九,见过燕王。今日外臣,奉大周皇帝陛下钦命,特来赎回国际友人丘太泉,请贵国开价!”
“大胆!真当本王不敢杀你么?”
燕王元利贞勃然大怒,这外臣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燕国的勋贵们也大多目露震惊之色,完全没想到这家伙是为了丘太泉而来,而且如此不给颜面地叫燕王开价。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点体面燕王总该是有的。”
黄九怡然不惧,坦然地直接点透。
“你说你是使者,可有凭证?”
燕翎卫大统领抹颜树直指要害地质疑起黄九的身份,如果黄九不能证明自己是使者,那么杀了也就杀了。
黄九从袖里取出一份大周的圣旨,道:“这是我朝天子圣旨,可以佐证。”
抹颜树大步上前,接过圣旨略一查看,旋即道:“丘太泉被捕不过数日,你大周皇帝如何能知晓得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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