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生蛊的炼就法子,我倒是知道一二。”

“并非杜鹃啼血,而是雪覆杜鹃。”

“蝴蝶花洞的高山杜鹃总有几株奇特,偏偏在风雪中盛开。”

“什么合欢处子红、水牛角为皿,皆是诳语。”

“至于别的,只能靠你自己参悟了。”

她看向远处越发刺眼的一抹红,眼底一沉。

“若要炼成焕生蛊,就算寻到了那杜鹃花,也需得再进茧洞。”

“这次没了我带路,造化如何,得看你自己了。”

说罢,普曼便朝远处斑驳的红色疾驰而去。

风雪声呼呼地灌入仡楼迦的耳朵,他也却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普曼相反的高处走去。

“下一步,该如何?”

唐纾和看着一个又一个走散的人影,却又莫名的静下心来。

身侧的仡轲连暗自琢磨着梁峋话里的所指,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转身看向一条通往后山的小道。

“琅疆十二寨皆有各自的祖宗神庙,蝴蝶花洞也不例外。”

“既然是要溯源之本,我也该去一去了。”

……

风雪中,一处无人停留的小山洞,忽的多出了两个倚靠着的人影。

“这雪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

“眼看着我俩是找借口离开,那洞主大人竟然没有阻拦。”

“你应该也打探到了些什么吧。”

梁峋轻轻地点了点头,沉声道。

“有人借着这蝴蝶花洞,可干了不少坏事。”

“她该是无暇顾及。”

岑之笑若有所思地靠在梁峋的肩头,喃喃道。

“我好像见着神灵了,庇护琅疆的神灵,她的力量柔和,没有丝毫恶意。”

“我好像从她的双眼里知道了许多,但好像都是秘密……”

“好生奇怪,我明明是他们口中的外乡人,为何要让我知道这些。”

梁峋轻轻握住她的手,嗓音低沉而又温和。

“无需负担,或许她告诉你的,并非秘密。”

“不过因为时间久远,不再清晰罢了。”

岑之笑眼眸倏的一亮,笑言道。

“我知道,这不就叫做‘冷知识’嘛。”

话音刚落思绪就飘远。

当她在茧洞里奄奄一息时,那金裳蝶落在她身上的一瞬间,她忽的像是五感尽失的,陷入无尽黑暗。

却又在片刻之间,她好似听见有人在叫她,便以为是自己清醒过来了。

眼前依旧一片漆黑,转瞬却有微光凝聚,她隐隐看见光芒下勾勒出一个身影。

虽是模模糊糊,打量间,岑之笑只觉得眼前的身影轮廓越发像洞壁上人面蝴蝶身的图腾。

“姑娘,你受苦了。”

“……你是?”

“你可以叫我,蝴蝶妈妈。”

话音刚落,眼前朦胧的身影光芒乍现,轮廓若隐若现,岑之笑似乎只能看清眼前这道身影的双眼。

目光澄澈,威严中却透露着无尽的悲悯。

目光相接时,脑中倏的有一幕幕掠过,就像是一目十行地阅读了一本古老书籍,零零碎碎的信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比如琅疆十二寨与蝴蝶花洞。

蝴蝶在琅疆是生命的起源,十二寨皆源于蝴蝶花洞,琅疆核心从来就不是首寨,而是蝴蝶花洞。

琅疆最初的生命便是诞生于蝴蝶花洞,而蝴蝶妈妈便是他们最初信仰的神明。

那时的人们崇拜自然万物,蝴蝶花洞中有这样一群女子,她们聪慧过人,天赋异禀,天生便能沟通天地自然。

除了生命的延续,她们开始从万物有灵中摸索出治病祛邪的原始医道蛊术,呵护生命的脆弱。

她们受人尊重与敬仰。

这便是琅疆最初的,白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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