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官道上笼着一层薄雾,路面湿漉漉的,反射着微弱的天光。两旁的树木静默地站立,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显得这条道路空旷而寂寥。除了这茶水摊的老板已经被一锭银子给打发走了。现在这里除了吴晴和冷弃,再没有行人,没有车马,只有偶尔一阵风吹过,带动着路边的草叶轻轻摇曳。整个官道仿佛被时间遗忘。这里的静谧让人能听得见很远的的声音,能感觉到,有一辆马车正在向着这片宁静中缓缓前行。
没过多久,那辆形单影只的马车便缓缓地驶到了吴晴所在的茶摊前。驾车之人突然拉紧缰绳,使得马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车厢内传出一个疑惑的声音:“为何要停车?”驾车者目光紧盯着茶摊前方,只见那里坐着一位身坐轮椅的男子——吴晴,而在他身后,则站着一名怀抱长剑、神色冷峻的男子——冷弃。于是,驾车者转头对车内之人说道:“路被挡住了,过不去。”
话音刚落,车帘被轻轻掀起,露出一张英俊却略带疲惫的面庞。当此人看清眼前的情景时,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怔,但很快就恢复如初,显得镇定自若。随后,他动作优雅地下了马车,步履稳健地朝着吴晴走去,并热情地向其打招呼道:“吴大人,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此处竟能与您相遇。”
吴晴面带微笑,眼神温和地望着来人,同时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那人依言落座,笑着回应道:“吴大人见笑了。此次我随使团早早动身离京,本想着不惊扰您,以免给您添麻烦。谁知还是这般凑巧碰到了。”
“朴王子啊!您怎么如此匆忙地就要随着使团离开了呢?竟然都没有提前知会我一声,也好让我能多送您一程呀!”说话间,朴人猛刚刚落座,冷弃便赶忙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递到了他的面前。
朴人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茶杯,只觉得那茶水的温度恰到好处,仿佛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计算安排好的一般。他心里很清楚,吴晴肯定是有意在此处等候着自己的到来。一念及此,朴人猛急忙开口解释道:“唉,实不相瞒呐,我们高丽使团这次在贵国境内遭遇了诸多事端,尤其是令舍妹惨遭不幸之事,给南国国主带来这般晦气,实在是惭愧之极啊!在下自觉无颜继续参与那登高望远的盛事,更是羞于留在这南国的土地之上了。好在收到了南国皇帝陛下的恩准之后,我便匆匆带着使团出城而去。这段日子以来,多亏有吴大人您不辞辛劳、尽心尽力地帮忙调查,最终才得以将那杀害舍妹的真正凶手绳之以法。这份大恩大德,朴某没齿难忘啊!只是实在不好意思再过多地打扰您,所以这才未曾跟您事先打声招呼,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吴大人多多包涵啊!”
吴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哦,原来是这样啊。”
朴人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也勉强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来。
“嗯,就是这样。”
吴晴依然面带微笑,但眼神却犀利地盯着前方,缓缓开口道:“不过嘛,这里可不是去往高丽的方向!”
朴人猛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见他干笑两声,解释道:“实不相瞒,此次出行途中发生了一些变故。由于车仁兄自觉有失职之责,致使舍妹不幸遭遇惨祸,故而他已向我请辞,决定辞去高丽护卫长一职,打算就此离开。念及他一路相随护送,我心中感激不已,便特意前来送他一程。”
吴晴轻轻颔首,表示理解地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马车之中除了车仁之外,可还有他人呢?”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车仁从马车上下来,静静地站立在马车旁边。他面无表情,然而双手却在不知不觉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钢棍,仿佛随时都可能出手一般。
面对吴晴的询问,朴人猛却是显得镇定自若、对答如流。
“车上坐着的乃是小凤姑娘。此女甚是机灵乖巧,我寻思着让她随行左右,也好在路上能照应一二,伺候周到些。”
吴晴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原来是小凤姑娘啊。我原本还满心期待着会见到公主殿下呢。”
当那“公主殿下”四个字从吴晴口中缓缓吐出时,朴人猛如遭雷击一般,猛地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愤怒。紧接着,他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换上一种低沉而严肃的语气回应道:“吴大人,请您高抬贵手,莫要再拿我妹妹开玩笑了!您应该清楚得很,她……已不在人世了!”
吴晴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朴王子,难道公主殿下当真就这么离我们而去了么?”
此刻,朴人猛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冷汗不知不觉间已渗透衣衫。他紧张得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揉搓起自己的衣袖来,但由于衣袖过长,恰好将他这略显慌乱的动作完完全全地遮掩住了。
只见朴人猛脸色阴沉,霍然站起身来,怒视着吴晴,大声喝道:“吴大人,您这话究竟是何意?当初舍妹的案子可是由您亲自侦破的,如今又为何这般追问不休?我实在搞不懂您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言罢,作势便要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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