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为难?”

“新妇入门,拜见长辈难道不是常理?我父已是七旬高龄,今日仍冒严寒过来,是为了让你如此羞辱?”

暴喝之人乃大族老之子,往日因着父亲是霍府中的大族老,颇受府中人敬重,今日霍凝短短几句话,便叫他们阖府上下颜面扫地。

“如此严寒,还能将与我府中七拐八绕的整备都聚在一起,大族老着实是为我费心。”

“无论族中支持与否,我同明氏都已经缔结姻缘了。”

“若再听见有半句辱我妇之言,莫怪我翻脸无情。”

“霍凝,你简直,简直无法无天!”

堂中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站了起来,霍岚山放下手中茶杯,“谁教你这样同长辈说话的?”

霍凝面无表情,“孩儿蒙父亲教导。”

“哼,我可没教过你这些。”

堂中众人都气急败坏地齐齐看向霍岚山,哪知他只抬眼瞧了霍凝一眼,又幽幽喝起茶来。

“族长竟还坐得住?难道不打算给我等一个说法吗?”

“我霍氏一族万万容不下这种后辈,今日要么他二人给大族老磕头请罪,请求原谅,要么就请出祖法,将这等有违天道忤逆长辈之人逐出我族!”

苏氏悄悄挪至明芙身旁,笑着道:“芙儿,听婶婶一句劝,赶紧去劝劝你夫君,你们才大婚第一日,要是真闹到被逐出宗室,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是不是?”

“多谢婶婶关心,只是夫君行事自有他度,我身为妇人不好干涉。”

明芙温和地摇头。

夫君今日每字每句,都是为了她以后不受委屈。

她是新妇,不能帮上什么,但至少可同他在站在一处。

苏氏眉头一皱,又默默站得同明芙远了一些。

堂中族人喧闹个不停,霍岚山却是分毫未动。

两位族老颤颤巍巍地起身,“族长当初不顾我们反对一意孤行,非娶一个二嫁之女入门,今日似又有意偏袒自家府中之人,这般行私以后该如何服众?”

“我们当初信任你,才推选了你为族长,可你如今作为,实在德不配位。”

霍岚山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此事也不是我不想管,实在是霍凝翅膀硬了,我拿他也没办法。族老如果觉得我不配当霍氏的族长,不然重新推举一位出来?”

堂中众人闻言一下子安静下来,各自交换着眼神。

之前推举霍岚山为族长,是因为宫中太后出自武肃侯府。

现在霍梅染失了势,霍岚山又几次偏袒霍凝做出出格之事,他们心中早已有换族长的念头。

今日将族中稍有名望的人全都请了过来,目的也是想借着敲打新妇的机会亦敲打敲打霍岚山。

他虽是霍氏一族的族长,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由他一人任性妄为。

可虽说如此,他们也没做好准备霍岚山今日会主动提出让贤。

一时堂中之人心思翻腾,把为难新妇的事抛至脑后,琢磨起这个族长之位来了。

见此状,那族老想了想,气哼哼道:“武肃侯府近两年诸事不断,我看你也是无心族中之事,既如此,此事我们会好好想想。”

话落那族老抬起拐杖便走,到了门口处,他转身看了眼端庄站在一旁的明芙,冷声道:“你在此看着夫君胡闹,也不知规劝,如此不贞不贤不孝之妇,我霍氏一族的百年清誉迟早毁在你一人手中。”

“若你还知几分礼义廉耻,此刻就该去跪祠堂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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