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听皇帝对自己说这么长一段话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了,温贵妃眸中隐有流光闪动,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屈膝行礼:“臣妾遵旨。”

皇帝见她这样,意兴阑珊地挥手示意她离开,扭头进了内殿看孙女。

“陛下,”张院首正在给榻上的景馥包扎,见皇帝进来忙起身行礼:“微臣——”

“免了,景馥情况如何?”皇帝在床榻边上坐下,看到被张院首包的严严实实地伤处挑眉,心下松了一口气——卫明玦小时候习武常有磕磕碰碰的时候,皇帝早有经验,一看便知没伤到骨头。

张院首道:“郡主受的是皮外伤,不曾伤筋动骨,只是要好生养几天,否则容易留疤。郡主精神不济,臣开了些安神的方子,等煎好了喂郡主服下即可。”

皇帝看着床上已经睡过去的景馥,意外道:“原来还没喝药吗?那她怎么……”

张院首点头:“郡主昨夜没休息好,老臣清理完伤口后就睡着了。”

“都已经睡下了还喝什么安神汤,让她好好睡就是了。”皇帝面对张院首的时候比对温贵妃放松多了:“把已经睡得好好的人喊起来喂让人好好睡觉的药,你长得什么脑子?多此一举。”

张院首也没害怕,呵呵一笑:“贵妃娘娘忧心郡主,一定要煎些药保险,微臣也不能不从命啊?”

皇帝掐着眉心:“她一向如此,是否合乎人情不重要,自己不落人话柄最要紧。看似无欲无求,实则执拗无比。跟她说几句话,朕比上朝还累。”

张院首不接话了,低头专心致志地包扎,看那全神贯注的样子像是要在景馥受伤的腿上打个络子。

皇帝无语地盯着换着花样打结的张院首一会儿,余光扫见景馥的小臂露在被子外面,便伸手去掖,谁知手指一下子就被抓住了。景馥没有醒,只是额头冒汗,口中喃喃自语,睡得极不安稳,像是做了噩梦。

张院首见皇帝眉头微蹙,起身告退:“已经包扎好了,老臣下去找些去疤的药膏。”

“嗯,你到朕的私库挑一些叫肖漱送到二皇子府上,他知道怎么说。”皇帝想了想,补充道:“还有,让他把明玦小时候住的地方收拾出来,朕要留景馥在宫里住一晚。”

张院首领命离开,皇帝握着景馥的小手,冷声道:“查清了么?”

“回陛下,郡主所用的马鞍和照夜玉狮骢并没有被动过手脚。”眷梦从屏风后现身:“当时在场的宫人们说,郡主今早来时似乎心事重重,驯马师建议休息一日却被拒绝。郡主还说想自己慢慢跑一会儿,不许人跟着,谁知跑到人远一些的地方却忽然坠马。幸好那匹照夜玉狮骢颇通人性,不曾踩伤郡主,否则不会只是轻伤。”

皇帝扭头:“你认为,今日之事是景馥在自伤?”

眷梦跪地:“奴婢不敢多做揣测,只是……奴婢思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

“起来吧,你的判断和朕一样。”皇帝目光复杂地看着无声呓语的景馥:“可景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去查昨夜宁王府发生了什么。”皇帝的指尖轻轻敲打床沿:“景馥一向孝顺,若无大事,断不会做出自伤这种不成体统的行为,朕今夜就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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