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悦不在,莫名的恐慌再次涌上心头,他不敢信景悦会真的跟祁月舟回家,景悦的手机在聚会那天,摔碎在地上,于是谭昱恒把电话打给了祁月舟。

他那边寂静,谭昱恒甚至能听到他身边均匀的呼吸声。

谭昱恒如遭雷击,期间和祁月舟的恶语相向,他忘得都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他某一个地方疼的让他直不起腰。

他一夜没睡准备把景悦带回家,好好惩治一番,在祁月舟家里坐着的那两个小时,对谭昱恒而言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小时。

景悦瘦了很多,下巴变得很尖很尖,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整个人萎靡不振,眼神灰败。

祁月舟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谭昱恒在地上捡起各种触目惊心的报告时,腿软的站不住,他在这一刻变成了胆小鬼,他不承认自己是景悦痛苦的源头,于是他落荒而逃。

他开始堕落,酗酒,找各种人陪,想让自己看上去一如既往风光,想告诉全世界他没了景悦这个舔狗活的会更自由开心。

祁月舟打电话来的那天,谭昱恒骂骂咧咧说了很多,内心慌张,害怕景悦全部听到了。

秘书察觉他的情况,嗤笑问他,他固执地找的那群人,到底是像祁月舟,还是像景悦。

谭昱恒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正如无法回答,景悦站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回来这个问题。

内心隐隐有个声音告诉谭昱恒,如果他承认了那个答案,从此就会陷入无尽痛苦的深渊。

景悦静静地看着谭昱恒,眼神无波无澜,像静寂湖泊。

谭昱恒沉默了很久,伸出手去抓景悦:

“太晚了,休息吧。”

景悦后退几步,躲开他:

“不休息,我要走。”

谭昱恒心里一痛:

“去哪?要回去找祁月舟?”

景悦眸色闪烁,谭昱恒闭了闭眼,涩声道:

“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妈的他玩的比我花多了,祁月舟就是个伪善的烂人。他逗狗一样的耍你,你还感恩戴德的往上凑呢?”

听他这样说祁月舟,景悦反驳道:

“祁先生对我很好。”

谭昱恒拉住他的手臂:

“我也可以对你很好!景悦,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景悦呆愣一瞬,似是不敢相信,眼见谭昱恒又凑上来,他奋力挣扎:

“你不可以!把我当狗耍的人是你,不是祁月舟!你放开我……放开……”

谭昱恒感觉自己的心被插得全是窟窿,他猛然抱住剧烈挣扎的景悦,声音很大:

“我他妈的喜欢你!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你不是想要这句话吗?我喜欢你景悦!”

说出来了。

一个月的自我挣扎,在见到景悦,抱住他的这一刻,所有的防线轰然倒塌,谭昱恒最后放弃挣扎,任由自己在爱的泥潭里沉沦。

可惜景悦已经跑到了岸上,这次理智的人换成了他,他冷眼旁观在爱的泥泞里挣扎呼救的人,并不打算伸手救赎。

景悦无法和过去的痛苦和解,做不到原谅谭昱恒的所作所为。

在见到祁月舟后,他一点一点被祁月舟从深渊里拉出来,景悦头一次,感受到有人设身处地替他考虑,为他着想,万事以他的意愿作为行事准则。

人不会一直自我轻贱。

景悦一点一点,把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掰开,他无视肩膀上的湿意,轻声说:

“我现在,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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