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三十年前我才几岁啊,我来干嘛?来给您撒尿和泥吗?”他伸手在老王面前豁楞豁楞,感觉手里要真有把泥,他能兜头给老王糊脸上。

老王把眼镜重新戴上,又是一派老领导的气度,直接无视朗君义要给他撒尿和泥的建议,随着时非继续往前大步走。

朗君义无奈追到前面,倒退着保持正面沟通,还试图跟老王说理。

“真去啊?您老人家是不是忘了,这地方从三十年前就被您自己列为‘禁区’了?”

老人家没理他,大概是不记得这一笔了。

朗君义气的叉腰,终于看出来了,老家伙仗着时非和他都在,已经成了个有恃无恐的老小孩,是连禁区都不看在眼里了。

“雕像十米之外,首先是一片壁画区,我们会看到很多来自三千年前的壁画,那都是人类对抗诡异的历史的见证。”

和面对朗君义的态度完全不同,老王贴心给时非当起了导游,介绍前方即将出现的景观。

脚步踏过十米范围,眼前深渊般的黑暗如迷雾散去,露出了一座一座两米宽、三米高的巨大石碑。

石碑鳞次栉比,或远或近,像一个个沉默屹立的古代巨人。

如老王所言,每一座石碑都有壁画,每一段线条都有明显的手工雕刻的痕迹。

顺着这些痕迹,很容易想象一位生活在古代的人物,他手持凿刻的工具,一笔一笔,沉默而专注地记录下这些鲜为人知的历史……以及不能见光的知识。

“卧——槽!”

朗君义忽然被一座石碑上记录的内容震撼,仰头,瞪眼,皱眉,满脸凝重地发出一声惊呼。

“这特么……不会是真的吧?”

他指着那副石碑,有点咬牙切齿地问老王。

老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马上就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没错,是真的,哨塔目前的十三名暮归人,除了顾平以外,都是这么产生的。”

老王看向时非,继续说:“顾平成为暮归人后和你见过吧,你应该早就知道暮归人的真相了。”

时非点头,并不意外老王知道这件事。

但是朗君义就没这么淡定了。

他一个闪现撞到老王跟前,撞得老王往后仰倒,又一把揪住老王的衣领,几乎把老王拎起来。

朗君义眼白充血,血色让他眼里杀气腾腾。

这样子跟刚才要和泥的家伙判若两人,足可见壁画上描述的场景多么触目惊心。

那幅可以作为暮归人起源的壁画上,记录的像是传说中的献祭仪式,也像是在处罚罪大恶极的犯人,但就是不应该像暮归人的诞生过程。

因为记录的场面太过血腥残忍,让人无法接受那是用在古代特职的身上。

不,不止是为守护人类安定的特职,哪怕是用在小偷小摸的罪犯身上,都显得太过残忍,无法接受。

那是活人在一道黑影的加持,或者说挟持下,被放血,被开膛,被取出内脏,被炮制,然后又放回腹腔,被缝合,被复原,最后他重新站了起来。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有各种需要注意的细节要标注,使的高达三米的石碑被刻画得十分拥挤,满满地占据了正反两面。

毛骨悚然的是,直到内脏被装回去,壁画中的人都是一种狰狞痛苦的表情,似乎暗示他一直活着,在全程清醒的状态下横跨生与死的界限。

即使壁画的表达相对于现实,已经非常简单甚至粗糙,但是那种疯狂的意念却无法磨灭。隔了数千年,画中描绘的残酷被研究、被复制,一直存在。

“他们——是自愿的吗?”朗君义瞪着老王,一个字一个字问的咬牙切齿。

老王一把年纪,还被揪着脖领子,大概呼吸不畅,脸色憋得有点涨红,额头青筋都凸出来了。

可他只是拍拍朗君义的手背,云淡风轻。

“松开,我一把年纪了,没死敌人手里,也没死诡异事故里,难道要死你小子手里?”

朗君义依然通红着眼,恶狠狠地抖了抖老王,怒吼:“回答我!他们是不是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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