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宛若重生,而某些人某些事却永远无法割舍。
叶梁对溪自揽,既觉造化弄人,亦觉世事沧桑,不禁一阵悲,又一阵喜,她呆呆坐着,沉浸在莫名又无序的情绪中,任春风阵阵撩过,微起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叶梁仿似醒转,短短时光,却似经历几世,天地乾坤,已然不同。
叶梁轻喟一声,缓缓起身,似已做了决定,她四顾茫茫,抬头望日,夕阳的余晖斜洒在她身上,好像有千言万语,但不知从何说起。
叶梁分辨了下自己的方位,“往南走……”她自言自语道,一切,都将有新的轨迹和开始。
叶梁赶在天黑前进了城,买了马,备好了路上的干粮,她不想做停留,她离心似箭。
三天后,叶梁踏入了自己熟悉的境界,更是尉迟南玦熟悉的境界。
枫谷的大门,近在咫尺。
叶梁勒住马,忽然有了别样情绪。
近乡情怯。
叶梁摇摇头,最终决定先来枫谷的初衷,是因为不相信尉迟南玦会凭空消失,更不相信他会无来由的去赴海外之约而不事先告知自己,尉迟南玦心中的第一顺位,叶梁心如明镜。
所以,叶梁决定:不可以辜负这份重量,自古情和义难两全,那就让义先行。
叶梁定神思量,决定先去找间客栈,明早再进枫谷不迟,要休息和整顿的,除了身体,还有心情。
“如果师兄真的回了枫谷,那我见着他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叶梁心绪万千,也思虑万千,有患得,也有患失,如此,一夜少眠。
第二天一早,天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叶梁听着雨声,声声入耳,不禁起了踌躇,“怎么这么不巧,如果晴空万里,岂不是好?明媚的相见,或才是吉兆。”
“我几时变得这么迷信了?”叶梁狠捏捏自己的鼻子,带着几分自嘲。
玫瑰谷的数月,造成的伤痕这么不经意地显露出来,又荒唐,又有些无奈。
“但愿受影响的,只有我。”
叶梁话在心头绕,手底下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下来,她慢慢起身,慢慢去梳洗,慢慢去唤小二送茶水饮食来。
叶梁在等,在等心中那个吉时。
在等空中的吉兆,阳光透过云层。
不觉如梭,过了晌午,雨终于停了。
叶梁饮尽壶中最后一滴佳酿,转身出了客店门。
一人一马,直奔枫谷。
叶梁的心,此时可以劈开任何大江大河。
枫谷越来越近,“师兄,我来了。”
叶梁一路上,目不斜视,心无旁骛,根本没有留意到,沈叶慈公布的皇诏,早已遍贴于市。
在仁世国大大小小的酒肆茶楼,客栈街市上,皇诏无处不在。
而叶梁,统统没有看见,也统统没有听见,此起彼伏街头巷尾的议论。
叶梁统统地错过了。
改变决定,只需一刹,但有时,一刹,也许,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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