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萧云樱很是热情,委婉的问了一些问题,将严安的家境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是本地人,小时候因为家乡遭了旱灾,一家人逃荒到此地定居。

他的母亲在路上饿死了,父亲为了保护仅剩的粮食,和来抢粮的人打了起来,受了重伤,没能熬过去,所以现在只有他和祖母两人相依为命。

他应该还有个姑姑的,只是现在已经断了联系。

他之前能上学,是多亏了他祖母藏住了自己作为嫁妆的金镯子,换成银子勉强在此处定居,还供他上了几年学。

她祖母找了个浆洗衣服的活赚银子,后来严安考进云山书院,他们银钱不够,还是他祖母跟东家借了不少才凑齐束修……

总的来说,是个苦命的孩子。

殿试失利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幸好这孩子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勇敢的面对这一切,重新鼓起勇气好好生活。

萧云樱观察到骆阳和严安相处的很是自然和谐,虽然没有互相夹菜这种亲昵行为,但仅仅是普通的自然和谐对骆阳来说已经是超出普通朋友的范围内了。

或许他们两个还没有互通情谊,但萧云樱敢确认,他们俩感情不一般。

只是可能都没有往那方面想,或者没有勇气戳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吃完饭后,严安坐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

萧云樱有些心疼这孩子,去灶间装了许多吃食。

骆阳跟着进了灶间,萧云樱小声问他:“你说我要不要给他装点银子。”

“他不会要的。”

萧云樱想想也是,就又往布袋子里装了不少吃食。

同时嘱咐着骆阳:“你这个当县令的可不能苛待属下啊,别不让人家吃饭啊,看那孩子瘦的。”

“不是我。”

骆阳解释了一番后萧云樱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孩子孝顺,觉得他祖母年纪大了,就不让她再去出做活,每个月拿到月银后一大半都先去还了债,剩下的都交给他祖母花用,自己为了省钱,经常一天只吃一两顿饭。

吃的也不是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不是馒头就是烧饼,总之怎么便宜怎么来,连个包子都不舍得买。

萧云樱一听,同情心泛滥了,又多装了两个布袋子的吃食,先搬去了马车上。

“下车的时候再给他,免得他不好意思,又得在这拉扯一番。”

萧云樱目送骆阳和严安离开,心里叹了口气。

若是骆阳真因为女土匪那事彻底厌恶了女子,找个男子相伴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是在这世道,他又身为官员,万一哪天这种事传到别人耳朵里,怕是对他不利。

不过若是他隐瞒的好,顶多是因为不成亲被骆夫人和自己爹娘念叨几句,其他是并无大碍的。

骆竔看着自己媳妇一脸愁容的目送马车离开,不明所以的问道:“你在担忧什么?”

萧云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骆竔:“你觉得严安怎么样。”

骆竔以为她是担心严安人品不行,宽慰道:“骆阳难得有一个愿意深交的人,他看人很准,说明对方的品行应该还是不错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发现自己媳妇的眼神更奇怪了。

萧云樱叹了口气,这个男人还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没发现也挺好的,真到发现了的那天,也不知这个男人能不能受的住。

“怎么又叹气了?”

萧云樱没有直接回答:“儿孙自有儿孙福,骆阳不想成亲,我也不打算逼迫他了,你也不许去逼他,至于娘那边你多劝着点吧。”

骆竔是知道骆阳被拐一事的,自己媳妇很多年前也与他讨论过这件事。

他记得媳妇说过,心理疾病虽然看不见,甚至诊断不出,但无法轻易缓解消散,严重起来也是会要人命的。

他信媳妇的话。

自己媳妇很爱几个孩子,她不会拿此事说笑。

所以他认同了自己媳妇的话,这世上除了生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不成亲便不成亲吧,那是骆阳自己选择的生活,自己不会逼迫他,他自己开心就好。

“我知道了,下次娘再提起这事,我来应付。”

“走了,回屋吧。”

萧云樱转身进了堂屋,不再看骆竔的眼睛。

她怕骆竔看出自己眼中的怜悯。

这位可怜的老父亲呦……

希望骆家没有遗传的心脏病……

不然真让自己猜中了……若是哪天骆竔知道了,别再和骆夫人一起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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