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王朴问道。

“不为什么?”朱詹钥恼意十足的生硬回道。

“那就没意思了,我毫无诗兴。”王朴大为不悦。

这时,那刺客气质的侍女轻轻俯身到郡主耳边,咕噜了几句,这位不知封号的郡主就讶然失色,挤眉弄眼好一会儿,才对王朴道:“本郡主的人不可能随便给人,除非,除非他。”

“除非怎么样。”

“除非你肯当众学狗叫。”

“呃?”王朴吃了一惊,任是他想破脑袋,都没有料到是这个条件。

在场诸人都是摇头,这个时代,女人没有地位,名声就是一切,一旦名声受损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任何男人绝不会为了一个小侍女,甘心自己的名声染上污点,哪怕王朴是个武人,也不可能免俗吧。所以众人脸上都一副失望之色,这瓜肯定没得吃了。

但是王朴却是个异类,他不是明朝人,而是一个现代人,现代讲究法律,程序正义等,对名声反而没有多少在意,当年,王朴与黄道仁打赌,输了就当场下跪也毫不含糊,当然,目前来看,黄道仁是个君子,没有把他的糗事宣扬出去,比之刘泽清那个王八蛋要厚道的多。刘泽清那个王八蛋可是把王朴的糗事宣扬的满世界都知,格外不讲武德。

于是王朴想了想,又自嘲的笑了笑,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摇头,结果他“汪汪”叫了起来。不知封号的郡主使劲捂嘴使自己不叫出声,满眼震惊。而朱詹钥目瞪口呆的从木塌上弹了起来。许艺忍俊不禁,他想大笑,但一生的厚重教养使他不能放肆,生生憋成内伤。又暗悔跟这么一个没有半点羞耻心的登徒子成为对手真是冤,这几声狗叫,连他都莫名受了牵连,自度好丢人。

唯有那位很像后世游戏里刺客的劲装侍女眼中似有光彩一闪而过,然后就面目表情的呆着,既不悲也不喜,仿佛一切都跟她无关了。这倒令王朴捉摸不透此女,看起来不是很好驾驭啊,这女人居然莫测高深,太聪明了,而太过聪明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好玩。女人就如同水利设施,不能没有水,那设施就废坏了,但也不能太多水,容易成灾。不盈不缺方得治道。

“姓许的,你一定要赢,否则后果自负。”朱詹钥忽然上来,把许艺拉到一旁,恶狠狠对他咬牙切齿道。

许艺吓了一跳,他听出了这话里有威胁之意,难道,这个侍女很得周王宠爱,既然宠爱,又为何不封为侧妃,还是有什么不便,但是,如果他恶了周王,与眼前的朱詹钥,决然没有好处。于是重重点头回道:“是,许某必不辱命。”

这场比试,无形中竟有肃杀之意,许艺冷冷道:“我们一场定输赢,我来出题。”

“好。”

“听闻王节制尤其擅长小曲,我也不凭白占人便宜,为了公平比试,我们就以武人开疆为题,一人编一支小曲如何。”许艺认定王朴事先找了高人代笔,那么他手上的那些为了文会而作的诗词必定以抒写风花雪月居多,文会中也只比诗词,他不可能备了小曲,故而,许艺反其道而行,要以武人开疆为题编小曲,这种文人墨客最轻视的题目,绝不可能出现在文会上,那么王朴之前的准备就全然无用了。

众人也都不傻,听了这题目都是暗暗点头,这许家公子太聪明了,而且跟武人比试诗词,以武人开疆为题,顺理成章,还挑不出毛病。只是比小曲就有点上不得台面,难免事后为人诟病。

王朴听了愣了愣,这小子说的小曲是什么,难道就是流行歌曲,这倒不难,于是点头道:“那行吧,限一炷香时间做出来。”

“不过,小曲不能胡写就成,该有词牌,能就口唱出来才行。”许艺听他答应的爽利,不禁大为惊异,难道这也难不倒他吗,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又上了一层难度,他之前听王朴亲口提及不善词牌学问,正好可以拿来对症下药,以免阴沟里翻船。这虽然很卑鄙,可瞧见一旁朱詹钥的脸上这会儿都冒出了毛细汗,脸色格外难看,可见这场比试不可等闲视之,他真的输不起啊。

“行。”王朴更是爽快的答应,他不懂古代的词牌,但是现代的流行歌曲,他能写就也能唱,而且就算唱错了,在场诸位又不知错处,这反而对他大大有利。

“等等,郡主有话要说。”

众人朝郡主的座位齐刷刷看去。只听这个扁鼻子的丑姑娘一脸惊恐之色的絮絮叨叨道:“王,王节制你听好了,本,本宫,要问你,我身后这位侍女比那缘宝,缘宝郡主如何。”

“嗯?”王朴听了一愣,这一问是什么话,有这种比较法吗。哪怕王朴不是一个地道的明代人,他也知道这话十分不敬。

众人更是惊呆了,这位郡主是娇生惯养,还是恃宠成娇,她这一问若是传到秦王府的耳中,只怕会有一场官司,哪怕这活出自一位郡主,也不好全身而退。

这会儿众人都盯着王朴,只盼他不要说出违制之言,这个武夫无法无天,他们却是良人,不想受到牵连。

“呃,各有春秋吧。”王朴想要说这个侍女的长相比缘宝郡主更胜一筹,但他在大明混了不少日子,什么样的话不该说,还不至于完全分不清楚。若是他敢当众说出侍女比缘宝郡主漂亮,这话传出去,他和缘宝郡主的婚事就黄了,且从此以后王朴的脑门上就会被钉上一块放浪形骸的牌子,用后世的话就是没有教养,这个牌子会劝退任何好出身的贵女。因为明代规矩多,禁忌多,王法严酷,动辄株连。所以明代人非常讨厌不讲规矩的浪子,这种人太容易给家族惹来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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