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异差异让易诚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在城中逛了一日后,忽的冒出心思,在城郊租了栋两层小楼住了下来。

每日日出而出,日落而归,到处坐坐看看。

看日出日落,看东家长西家短,看男男女女,看世事变幻,就这样,易诚的心虽然依旧混乱,诸多心思还是无序涌现,但是心中的宁静感也越来越强。

等到周围的邻居发现易诚知识比较渊博,试着将小儿委托到他这启蒙,他应下了后,他发现,平日诸多纷乱心思就平息了下去。

心中唯一还起波澜的,便是那‘既定的天命’要怎么渡了。

“老道,如果事情终将注定,那过程又有什么意义呢?”

易诚看着桌对面的老道士淡淡的说道,只是他的眼神并未落在老道的身上,而是穿过了对方看向更远处不知道什么去了。

易诚面前的老道是一位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修士,老道姓綦,也有修为在身,但他并不是易诚前世那个意义上的道士。

綦老道最擅长的,或者说易诚见到他最常做的就是给街坊邻居治病,什么头痛身痹之类的日常病或者被阴气袭身的惊魂,綦老道基本手到擒来。

易诚之所以称呼其为老道,是因为在第一次见到这老修士在路边帮人诊病时,见到此人的穿着气质瞬间想到,并脱口而出的称呼。

綦老道当时看了易诚一眼,便微笑着认了这个称呼。

綦老道有些神异,易诚明明一眼看出其修为只差不多相当于炼气后期,日常表现也就这个样子,但他总觉得这老道身上似有神秘笼罩,只是他完全看不穿。

易诚便下意识想与之接触,经常过来看綦老道治病或者找其聊天,一来二去,二人关系倒是非常熟了。

听到易诚突然问这个问题,綦老道微怔,随后哈哈笑道:“周小子,你一天看似淡薄通明,没想到还会问这种问题。”

“注定的结果,嘿嘿,日升日落、木长草枯,这都是注定的结果,想这些有用吗?会影响到你吃饭喝水?或者,你知道了就不吃饭不喝水了?”

“嗯…”易诚不置可否。

不因噎废食,这道理易诚前世就知道,但知道归知道,这也只是知道,问题到了自己这里,他又纠结了。

“那,如果你无论做什么,最后注定还是要被某位存在决定生死呢?”

綦老道保持着笑容,也没直接回答易诚,而是指向不远处的一棵矮树:“周小子,你看,那蝉是不是注定了要经历寒冬之煞?”

易诚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精神力早就发现,那棵树上有一只在破壳的蝉。

“然后呢?”易诚随意问道,他当然知道,秋蝉蜕壳,再极尽喧嚣鸣叫后,最终也脱不开死在冬季,甚至那之前。

“那么,现在呢?”綦老道笑眯眯的朝那快要完成蜕壳的蝉一点。

一点荧光飞入蝉身,接着那蝉身上绽放出灵光,那灵光并不强,但蝉在灵光中体型增大了近三分之一,接着它一抖翅脱离开蝉蜕,嗖的飞起,片刻便消失在林间。

易诚的目光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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