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忘缓缓抬头,他盯着张泉,双目中满是血红,与此同时,巨量血液涌入胸口银针部位,比先前更加强大的力场爆发,他猛地将张泉扑在身下,神色间已经被疯狂填满。
“你以为凭此就能威胁到我?”
面对失去理智的张忘,被压在身下的张泉,第一次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收起了想要留手的意图,竭力想要逃脱,却依旧被死死压住下无法动弹。
此时的张忘由于强行爆发,伤势过重,每次开口说话,鲜血都会从嘴里溢出,流在张泉脸上。
“你错了,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最好都当那是真的。
“因为从今天起,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去寻找他们。
“如果,我是说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那你就等着我张忘和你搏命吧!
“现在,滚!”
张泉被张忘一把扔出门外,起身站定后,才隐约有些后怕,不过借此,他也确定了一些东西,权衡再三后,最终决定离开。
内里,在张泉离开后,张忘再也压制不住,跪在地上,不断咳血的同时,一只手捂紧胸口,另一只手捂住脑袋,痛苦的挣扎,嘴里喃喃自语:
“不要相信,那是假的,忘掉,快忘掉,快....”
数年后,时任涌泉底层秩序逐渐臃肿崩坏之际,一个消息,和两个孩子被人带到了城主府的大堂中央。
张忘看了两人一眼后,将一把刀丢在了两人之间,漠然地注视着,直到分出结果后,他没能得到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寻找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又或许,他想要寻找的,根本就没有答案。
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的脑海中,涌入了一段记忆,他那早已没有温度的心,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可能。
光芒,微弱的闪烁,随后越来越亮,将一切遮盖。
蜂鸣,从耳边渐起,最终在记忆走到尽头之时,化作古旧威严的钟声,将一切吞噬。
面对这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变化,如同旁观者般的张忘,只觉得厌恶。
意识再度回归之时,张忘已经身在一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方。
不过虽说他无法形容,但他却可以明确的知道,这里的名字,叫做灰域。
张忘环顾四周,入眼所及,无边无际,灰域的两端,一边是无穷的白,一边是无尽的黑。
那白,温暖,舒适,仿佛集合了世间一切的美好。
那黑,刺骨,烧灼,如同拥抱了天地所有的邪恶。
在认清自身处境的瞬间,张忘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那无尽的黑暗,步步走去。
就在张忘快要迈入黑暗之时,突然,他的衣服被人拉住了一角。
他侧过头去,发现拉住他衣角的是个女孩,女孩见他看过来,害怕的后退两步。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张忘说着,指向另一侧的白:“那里才是你的归所。”
“我,我知道。”女孩怯生生的的说道。
“那就好。”说完,张忘没有留恋,朝着前方继续走,就在他身体完全没入黑暗前,女孩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可,可我不想跟着你去那边。”
“唉。”张忘仰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转身,将女孩抱起,坐在他的肩头,随后朝着无穷的白,缓缓走来。
临南城郊外,西北双叉路口,隐藏在溪流旁小山堆中的简易建筑内,张文手持历录谱,接着朝着下方看去。
——计划目标,分化商室,建立第二涌泉,寻找(--涂抹--),配合(--涂抹--),侧向对临南施压。
——计划结果:分化商室,成功。
:建立第二涌泉,失败。
:寻找(--涂抹--),未知。
:配合(--涂抹--),未知。
:侧向施压临南,收效甚微,宗门态度诡异。
“那两位,到底在隐瞒些什么?”张文的目光停留在那被严重涂抹的痕迹上,无奈的摇头,随后朝着下一页翻去。
玉玲历,新历四十二年,秋,第二涌泉计划失败。
因未能按时入主衡天,原商室余留成员积怨,力治两室新生代不满,与氏族勾结,向家族施压。
涌泉底层秩序失稳,经家族上层议会决定,在边境问题上松口,与氏族和谈,各自派出人手,扫清阻碍,共同设立城市,分庭自治,并在对临南问题上,立场保持一致。
特别注要:为彻底解决结构臃肿所造成的持续反复性紊乱,事件结束后,务必清扫标注人员。
人员名单:--------------------------涂抹------------------------------------
清扫结果:
事件中阵亡:二十六人,事件后死亡,一百三十七人,合计一百六十三人,无余留。
额外阵亡:三十一人。
事件结果:因不可控因素导致消息暴露,家族威望大损,断尾计划提前启动,造成不必要损失。
张家结构性重整,商室空名化,因得知氏族毁约的打算,提前谈判,以全盘割让入驻权,换取张家在氏族领地内畅行。
“一百九十四。”张文将数字重复了一遍,显然即使已经翻看多遍,也依旧对这个数字感到触目惊心,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目光复杂的停留在本页的最后一段话。
玉玲历,新历四十五年,夏,泊水城建立,张念,确认存活。
他将谱子合上,闭目养神良久,再次抬头时,已是数天后。
门开,张泉面色阴沉的走进,他刚想开口问结果如何,就被张泉眼神瞪了回去。
“衡天已经事了,按照预定计划撤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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