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笑了,猪不都长得一样吗,就算是刚刚杀下来的,我也认不出哪一头是哪一头。”

从一般常理来看,现场的三人,玛丽、白无一、怀尔特,恐怕都属实算不上“正常”二字吧,特别是一锥子轻巧杀死猪头人的心理专家,无论从心理还是生理意义上都算得上异常到了极致。

但,正如不同区域有不同的风俗一般,不同区域的正常也理所当然地会有所不同,某种意义上,对于不同地方的人来说,对方居然会使用完全不同的语言、具有完全不同的习俗甚至于道德观,简直就是不正常到了极点。

至今为止,白无一一直在通过周围人的反应,以及习以为常的常识来进行着这个副本中“正常人”的扮演,但这种扮演只能在和蓝星上相差无几的日常中进行敷衍罢了,一旦进入截然不同的情况,就会脱节。

而哪怕是那种日常的表演……对于一个人、对于副本中“正常”这一怪异规定的来源——怀尔特来说,白无一也简直就像个简陋不堪的破布娃娃一样,时不时露出些名为马脚的棉絮。

如今,在最异常的环境,以截然不同的认知,和最敏锐的心理学家一对一没有其他可信参考物的对峙……白无一所面临的一切都堪称最糟最坏的状况了,几乎让他快苦笑出声。

“对了,”

他只能尽可能扭开脸,不去和怀尔特对视,先扯开了一下话题说:

“怀尔特先生也必须参加这次活动吧,那么实验……”

“这些野猪到处都是,就算呆在房间里面,只要听着动作出来也能进行狩猎,不耽误事。”

怀尔特显然对于狩猎兴致缺缺。

想想也是,尽管他在约瑟夫和其他人面前具有很明显的态度区别,却只有对于实验的热情和对仪器的重视是从始至终的,如今的野猪入侵对他来说恐怕只是一场干扰实验的大坏事吧,说不定还可能碰坏仪器,所以他才对那些野猪那么不友好。

白无一其实有些好奇,对方到底是如同赵高指鹿为马一般,实际上看到的画面和白无一他们毫无区别却仗着具有规则的解释权进行别样解读,还是认知方面确实出了一些障碍。

他个人倒是倾向于后者的,怀尔特在这个副本中太强了,甚至连约瑟夫也表现出了一些对他的忌惮,若是这位娴熟的老心理学家真要恶意引导选手触犯规则,根本不必绕那么多弯弯,直接像那样絮絮叨叨地分析出来就行了。

“所以,您是不打算离开吗?”

但白无一可不是只来看一眼他的。

硬着头皮,白无一把之前就准备好的请求脱口而出:

“酒坊那边的酿酒师好像被人下了毒,出现了一些幻觉,我从约瑟夫那边听说您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

“是精神和神经科医生。”

“啊,对,总之,我们担心她吃的东西有毒,对她的影响有些大,说不定会有什么后遗症,就,想让您去一趟酒坊。”

白无一赔着笑,试探性地问:

“要是太打扰的话……倒也的确不太好,不过人命攸天呀,您是学者,也是医生,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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