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耿宇辰的初夜,一定既忐忑又紧张。

从这男人的视角来看,不过是想让金主满意罢了,结果遭到一系列冷遇——

刚才自己太过担忧,语气一直不大柔和。

三番两次拒绝他的讨好,也没有过多语言交流。

而且刚一结束,就要把人给赶走……

这些加在一起,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现在他伤心成这样,想必受到了严重打击。

万一留下心理阴影,那可就太无辜了。

想到这里,顾念决定哄一哄他。

于是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继续抱着。

且放软了语气,破例做出解释:

“别哭,你表现得很好,我没有嫌弃你。

之所以让你先回房间,是因为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没让你照顾我,一则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二则是我不习惯那样。”

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委屈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可是,自从我躺在这里,金主就一直没理我,也不肯再亲我,这不就代表讨厌吗?”

顾念犹豫了一下,本想实话实说,坦言二人毫无感情。

自己是为了救他,才会发生刚才的事。

可转念又一想,这人虽然暂时性命无忧了,但神智尚未恢复清醒,仍然在坚信二人是包养关系。

假如自己据实以告,万一他不肯相信,又要胡思乱想,认为她要抛弃他,到时候又要麻烦。

思虑再三,顾念决定换一套措辞,便半真半假地说:

“当然不是,没怎么和你交流,是因为我天生话少。至于没再亲你,是我当时疏忽了,现在给你补上。”

说罢,拉起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低下头,在其手背上落下一吻。

反正睡都睡了,再多亲一下,也没差别了。

顾念亲完之后,听到男人抽了下鼻子,眼泪似乎止住了。

随后,腰上的手臂也撤走了。

顾念回过头去,看到耿宇辰伸手取过浴袍,一边裹在身上一边下了床。

就在顾念暗松一口气,以为这男人心满意足,终于肯离开这里时,就见他光着脚绕过床尾,径直行至自己对面之后,定住脚步。

蹲下身,微微抬起下巴。

瞠着湿漉漉的漆黑瞳眸,眼神热切地仰视着她:

“金主是不是有个原则,嘴只能留给丈夫来亲吻,像我这种玩物……是不配的?”

顾念内心清楚地明白,若想摆脱这男人的纠缠,这时候该顺势承认。

可望着耿宇辰挚诚的表情,以及这妄自菲薄的言辞,一个“是”字在唇齿间徘徊了几圈,却怎么都无法讲出口。

沉吟良久,她无声地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有骗他。

见状,耿宇辰的两眼瞬间发亮,舔了舔干涩的薄唇,紧张又期冀地问:

“那……我能获得这个恩赐吗?”

听到这个要求,顾念再次沉默。

她是个随性而为的人。

没谈恋爱是觉得麻烦,认为会耽误自己练拳。

没和人睡过乃至初吻还在,则是因为没遇到中意的男人。

假如遇到两情相悦的对象,她必然不会约束自己。

总之,一切以是否喜欢为原则,并没有为谁守洁的想法。

按说,耿宇辰不是她心仪之人,依她的性格必不会同意。

然而,不知被他期待的眼神所打动,还是被那“恩赐”一词激起怜惜,亦或是单纯想补偿他受的委屈。

总之,顾念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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