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营长身边几年了,从未看到营长的眼圈红过,让他越发好奇是谁给他写的信。

沈国平很快将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收起信揣进兜里,抬起头交代宁全山,“明天去汤原农场八连,早上你记得把车先启火。”

北大荒的冬天很热,柴油的车油箱总会被冻住,要用车的话,前一天就要先升起火堆烤一下油箱,才能将车启动。

宁全山立正敬礼,“是。”

夜里,沈国平躺在营房里的木板床上,何思为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回自己的宿舍睡,而是和战士们睡在一起,黑暗里他眼睛睁着,不见一点困意,头枕着双手,却能看出心事重重。

而另一边的山里,何思为他们因为走到山时,就已经下午一点多,在山里转悠了一圈,再下套子抓野鸡,天就已经黑了。

何思为今天上山就没打算当天回去,所以让舒阿姨带了毯子给他们,天色渐黑的时候,她就让大家挖雪房子。

北大荒的雪大,风也硬,雪下了之后上面硬的成年人在上面蹦都不会陷下去,所以将雪壳挖开,将下面的雪掏出来,人躲在里面很暖和。

等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何思为他们已经挖好雪洞,都躲了进去。

何思为和徐家父子一起,外面的风很大,躲在这里说话也不用担心旁人会听到。

徐明裹紧身上的毛皮,“我看有几个在山上的时候就说要下去,被高连长瞪了一眼憋了回去,现在在雪洞里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呢。”

“你少幸灾乐祸了,你还不是一样说太冷。”徐风山不给儿子面子。

徐明说,“我是活的真实,怎么想也不怕人笑话,直接说出来,他们敢吗?一个个装着不在意,可脸上都写着呢。”

徐风山被儿子怼的一时不知怎么说了。

说起来,儿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平时没个正形,徐风山也不担心也不多说,主要是儿子心正,没有坏心思。

何思为说,“雪这么大,咱们带的那点粮食早就被雪吹走了,在山上熬一晚也不会抓到野鸡,就将一晚吧,明天就下山。”

“高连长明天又要说风凉话了。”

何思为闭上眼睛,“他说他的,是他求我来的,也是他提议的,抓没抓到我可不负责,我只负责人的安全。”

徐明笑了,小声说,“爸,你看,还是思为能治得了高连长。”

黑暗里,徐风山也笑了。

两个孩子调皮,他就宠着。

另一边,高作鹏也正在和人商量,“抓不到野鸡,连里的人会有意见,这事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徐风山带了何思为回来,大家也不用上山受这一晚上的罪。放心吧,有意见也不会冲着我来。”

高作鹏现在在连里不受待见,甚至大家对他的尊重也是假的,总不能让徐风山的威望高过他,这次也算是小小的将人拉下水,在外面冻一晚也值了。

高作鹏有私心,也早将这些都算计好了。

他闭上眼,就听解海贵说,“连长,你细听,外面好像有动静,是不是有野鸡进圈套了?”

高作鹏睁开眼,也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风声,似乎是有扑腾的声音,但是他没动,而是对解海贵说,“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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