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楼下。
手下办完出院手续,走出病房楼同助理汇合。
见了面,两方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少爷没跟你在一起?”
长达半个世纪的沉静,又齐声说:没跟我一起!”
……
走廊尽头,病房门虚掩。
贺清序缓缓睁开双眸。
旁边守着的护士发现他睁眼,兴奋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抬眼看了看她,发觉不是自己想找的人,又转头看向旁边,整间病房空洞无安静,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
贺清序落寞半阖眼睛,无声摇了摇头。
身体很痛,不及心万分之一。
护士忽略他的心情,按下旁边的紧急铃,安抚他道:“医生马上就来,你稍等片刻。”
随后快步走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
贺清序浑身酸痛,尤其是腹部,疼到失去知觉,像被剜掉了一般。
四肢也疼的动弹不得,整副身躯更像行尸走肉,与精神失去连接。
薄唇微启,细语呢喃道:“千里奔赴,竟让你为此受伤,早知,早知我是个祸害,我不会……”
来害你……
一道语梢锋芒毕露的轻佻音色,顺着虚掩的房门传进贺清序耳中:“不会怎样?”
熟悉的语气。
贺清序立即抬起头,迫切冲门口看去。
几乎是在听见那道声音的时候,脑子还没转过来弯,真挚的笑容便先一步随之流露出来。
他喃喃着,放纵自己说出了心里默念千百遍,久违的禁忌名字:“白忱!”
真的是你。
在做梦吗?
白忱长身玉立于门边,高大宽阔的身材堪比门宽长,像是刚睡起来,头顶乱糟糟的没有打理,和鸡窝似的。
他太高了,头顶的发丝近乎能戳到门框。
两人似乎没什么话好说,安安静静的,就那么互相注视着。
太久了,久到一个姿势变得麻木。
二人相处时间甚久,贺清序再知晓不过白忱讨厌无趣,不能这么闭嘴,一向内向的他鲜为少见磕磕绊绊提起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害你受伤,对不起。”
忍住全身撕裂的痛,贺清序试图走下床,去到他身边。
白忱摸了摸下巴,静心看着他动作,须臾后终究没狠下心,踱步走过去扶住他,按到床边:“身体不好就老老实实躺着。”
这时,几位白大褂医生也走进来,为贺清序诊断病情。
白忱顺势退后几步,贺清序立刻握住他的胳膊,神色惊恐:“你要走吗?”
他眼神中的渴求如火如荼,急切到快要将白忱焚灭。
白忱薄唇抿成一条缝,被他握住的手腕血液好似也停止流动,手指微颤。
这种感知他再熟悉不过。
恨自己无能,恨心有情。
其实恨来恨去,不过是恨贺清序没那么爱他。
他无奈地遵从内心抉择,告诉贺清序:“我不走。”
贺清序为他走了九十九步来到京城,剩下那一步,由他来完成。
今后的路,他们一起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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