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雷-

接受不了BE的话,请千万不要碰这一章!

番外和正文相互补充,是同样的时间线,连起来才是完整的故事。(非平行世界!)

这一章很重要,代表着所有的真相。

事实上,很希望你能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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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栖野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我知道。

他的一生也过得很坎坷。

生离死别,将昔日肆意少年郎摧残得不成样。

他眼睛里的火在慢慢熄灭。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也许只有进入遂意的世界才能救得了他。

于是我代替妹妹对他说——

周栖野,欢迎光临陈遂意的世界。

他是个坚强的孩子。

愈是在苦难中,愈是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而我看到了周栖野身上最核心的东西,所以我认可他。

毕竟,想要从绝望的情绪深渊中爬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做到了。

我站在远处安静地看着这个少年成长。

看着他一点一点,慢慢接近陈遂意的理想。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实现自己梦想的。

梦想与现实的割裂无处不在。

成功的大道上到处都是路障。

要成为理想中的自己,要实现自己最初的梦想,难的是什么?

难的是始终如一,难的是知行合一,难的是全力以赴。

而他都做到了。

从校队到省队,从省队到国家队,他的眼泪终于都蜕变成了荣耀。

得知他去奥运会的消息,我为他骄傲。

我相信妹妹也是的。

某种意义上,我无比感谢周栖野。

煎熬的、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我原本对奇迹越来越不报以期待的,就像我对于遂意醒过来这件事愈来愈不报以希望一样。

可是周栖野改变了这一切。

大屏上周栖野冲破终点线的那一秒,在难以置信的欢呼声中,我开始尖叫。

奇迹真的发生了。

周栖野打破了白种人的垄断。

陈遂意醒了。

妹妹睁开了眼,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用脸颊贴着她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这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吗?

奇迹真的发生了吗?

我多想妹妹回应我,可她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分给我。

她究竟是不想,还是不能?

此刻我已经不想再计较什么。

我只需要知道,妹妹醒过来了,她还活着。

盲目幸福的我没有注意到卿昕的迟疑。

她过了一会才凑过来,没有碰遂意分毫,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遂意的眼。

那么相像的两个女孩在没有言语的注视中到底交流了什么?

我多么想知道。

所以才会在妹妹再次陷入昏迷后反反复复地问卿昕,希望她能告诉我答案,希望她能告诉我,遂意到底想不想活着。

卿昕那一天表情很难看。

电视上还在反复回放周栖野夺冠的画面,那一句“你看到了吗”回荡在偌大的老宅,卿昕却始终沉默,不肯回答。

那天晚上我没有得到答案。

我只好问医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遂意为什么这么快又重新闭上了眼,她还能不能再次醒过来呢?

医生的兴奋让我看到了希望。

他并没有给我明确的答复,但他很不可思议地对着我重复:“陈先生,这是奇迹,奇迹啊。”

于是我开始期待着妹妹下一次醒来。

我甚至着手重新布置她的房间,期待着她醒过来以后,我能再次拥有亲人的生活。

正是在这种荒谬的快乐中,卿昕终于开口了。

她的眼那么干净,里面的指责和不理解一览无余。

卿昕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重的话,她说:“真自私啊。陈遂行,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放过遂意呢?”

我和卿昕大吵了一架。

她懂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遂意对我们有多重要。

那天吵得很凶,什么难听的话我都说了。

所以卿昕真的恼了。

印象中,她冷笑了一声,神情里的讥讽和嘲意毫不掩饰,“陈遂行,你不过就是仗着她说不了话。事到如今,你还是那么懦弱,她一定会恨你的。”

一语成谶。

周栖野回国那天,妹妹再次醒了。

我欣喜若狂,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傻乎乎地不停问她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而是像卿昕一样,凑到她的面前,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眼。

看见我,小意大抵是开心的。

我能读懂她眼中的笑意,于是也跟着真心地笑了起来。

我握紧她的手,真心地对她说:“小意,醒过来,坚持下去,活着,好不好?”

笑意凝固了。

我很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笑意消失了。

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可我却害怕,下意识地别开脸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假装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往后退,想逃,不想听到妹妹的答案。

可是那时,她竟然说话了。

那么强硬,不准我逃走。

嘴里插着的管子让她讲话含糊不清,但是她那么努力,我依然能够听懂。

“哥……哥,够……了,要……幸福。”

遂意啊,原谅哥哥的懦弱。

在你竭尽全力说出自己遗言的时候,我竟背着身子不肯回头。

原谅我,遂意。

只留给你背影的哥哥其实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我多想看你一眼啊。

我真的多想回头再看你最后一眼啊。

可是,我不敢,也不能。

因为我知道,一旦回头,我就会忍不住挽留。

而妹妹,我亲爱的妹妹,卿昕说得对,你不再应该为我而活。

遂意死了。

监护仪上的心电平成了一条线,医生站在我旁边宣布她的死亡时间。

卿昕果然是对的。

恍惚中,我拿起了手机,电话拨给了周栖野。

他接通了。

世界冠军的语调算不上快乐,他问我:“怎么了,遂行哥,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

我想起了刚刚妹妹最后一眼里真实的笑意。

我想起了刚刚妹妹最后说话时那前所未有的轻松。

于是,在妹妹被拉向太平间的路上,我对周栖野说:“说真的,很感谢你能做到这一切。”

哪怕转瞬即逝,奇迹仍然真实地存在过。

只是此刻,自私的人们不能再用奇迹锢住神明。

她该走了。

遂意终于应当,痛快地、自由地、遂意地走了。

在那一天,我终于放过了陈遂意。

可我没想到的是——

我放过了她,但周栖野没有。

李医生告诉我周栖野的幻觉又发作的时候,我没有想过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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