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又是道歉,把她抱回家里后,拿毛巾给她把脸上的血污擦去,唉声叹气的,却没骂她。
祝问善就也不吭声。
后来院里来了新小孩,比她小几岁,自然而然成为了她的小跟班,指哪打哪,祝问善享受着小小的、权利的快乐,慢慢地放下了那些无足轻重的冲动和横冲直撞,毕竟指挥跟班,更重要的是动脑子。
只是大姐和小跟班之间的感情似乎不在一个维度上。
她把对方当成小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对方的言听计从;对方把她当成会保护自己的大姐姐,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所有的好东西,任劳任怨地接受差遣。
直到祝问善长大,忽然有一天脑袋转过弯来,才用亲人的眼光看向冯书画。
考警察是因为她有一次去欺负·欺负冯书画的同学,那个同学的舅舅是他们附近派出所的警察,穿着制服来学校给他撑腰,冯姨在他面前整个人灰扑扑的,又是熟练地、低声下气地道歉。
祝问善翻着白眼地扭过头,那人就拿出配枪在办公桌上敲了敲。
枪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反正她的头是被摁下去道歉了。
于是祝问善就想,她也要当警察,要比那个人还要厉害,到时候她就再去找那个臭崽子,让他跪下来、涕泗横流地和她说对不起、哦还有,也要给冯书画和冯姨道歉。
她就是这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怀揣着一些朴实平凡的小愿望。
很少去想以后,就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进了公安局可以吃公粮了之后,她都很少和冯姨撒泼甩赖要吃肉了。
所以当病毒开始,生与死的问题摆在眼前,祝问善有些茫然感,这样的茫然倒不是纠结和犹豫,只是在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分析那么多和她无关之人的利弊。
别人……关她什么事呢?
“救救我……”
梦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拉住她的手,它的声音很奇怪,一会儿男一会儿女,一会儿像是小孩一会儿又像是老人:“救救我……求你了,问善……”
“你要我……怎么做?”
冯书画凑近她的唇边听了听,好不容易听清楚这句话,又有些想哭了:“问善姐,你快好起来……你不要被感染好不好?”
“救救我……问善……”
“……怎么救你?”
“杀……”
杀?杀谁?
她是警察,她不能随便杀人的。
……嗯,但如果是杀那些没救了的感染者,那她还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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