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住在岳父家。不久,女儿生了一场大病,住进了县医院。春光卖了放在舅舅家的粮,把卖粮钱和手里的钱都花光,才治好女儿的病。此时,春光在岳父家虽然有饭吃,但却没钱花。他想挣钱,但无门路,愁得寝食不安。
这日,春光吃罢早饭,去地里剜野菜,走到大路上,只见程庄的村民程来仕骑着后座上夹条布袋的自行车,从路北面过来了。春光惊喜地喊:“来仕哥!”来仕下了车,问春光弄啥去。春光说后,问他弄啥去。来仕说:“土地分到户后,地里没恁些活了。我去湖北做点小生意!”春光问他做啥生意。来仕诡秘地笑笑,说:“你又不做生意,问那弄啥!”春光并不哭穷让人看笑话,说他整天闲着,想做点生意解闷。来仕笑说:“你当大队干部惯嘞,猛一下子当个小商贩,不嫌丢人呀?”春光笑着轻捶他一下,道:“你也笑话我!”来仕“嘿嘿”笑罢,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又交待他准备啥。二人就各自走了。
春光给岳父岳母说了做生意的事。二老觉得一个大男人憋在家也不是事儿,就答应了他,给他借了本钱。春光到县城买了辆八成新的“红旗”牌自行车,又准备齐了其它东西。
这日,春光吃罢早饭,把钱装兜里,把一条布袋夹在自行车后座上,推着车去到大路上,等来了来仕。二人寒暄几句,便骑着自行车去往东山集
二人骑进东山集。在一个院墙陡角处,来仕的车把一个人撞倒了!二人赶紧下了车!那人瞪着来仕,责怪道:“你拐弯咋不打铃呀?”来仕曾因自行车撞人被讹过,又怕被讹,想来个死不承认,便说:“是你往我车上撞倒的!”那人指着来仕,怒道:“你咋说赖话呀?”春光赶忙拉起他,给他拍拍屁股上的土,笑问:“碍事不碍事?”那人见身上无伤、衣服没破,便瞪来仕一眼,走了。二人也骑上车走了。
二人来到粮市。这是一个大院。地上摆着一溜溜黄豆摊:有的用布袋装着;有的用书包装着;有的用手绢兜着。熙熙攘攘。问价声、报价声、还价声,不绝于耳。
二人在一个角落扎了车。春光是头次做这生意,不知啥豆子在湖北好卖,就让来仕给他籴。来仕给自己籴罢,就开始给春光籴了。
二人来到一大半袋豆子跟前。来仕从袋里抓起不多豆子,把它摊在手心里,低头用一个手指扒拉着那豆子,问:“啥价呀?”那人报了价。来仕盯会儿那人的脸,然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说:“不中……价太贵!”那人说行情就这样!来仕又扒拉几下豆,说:“你这豆小籽多,不值那价!”那人“嘿嘿”笑,说:“褒贬是买家!”又“哼”一声说:“要是一袋豆粒粒都饱满,我还不只要那价呢!”春光急忙问:“你说啥价卖吧!”那人看着春光说:“我再降一分钱的价!”春光爽快地说:“中!”
那人抓住袋子口,打算去过磅。这时候,来仕按住了袋子口,看着那人的脸,连声说:“别走……”那人不解地“嗯”一声,问:“咋?”来仕问:“我说要啦?”那人看春光一眼,又看着来仕,说:“你没说要,可他说要嘞!”来仕说:“他说要跟我说要一样吗?”那人说:“你俩在一块,就是一伙的!他说要跟你说要是一样的!”
来仕撇着嘴角“哼”一声,说:“有个小媳妇去剜菜,和你走一块!咋?她就是你的媳子呀?”说着,扭头说春光:“你这人!俺俩正搞价哩,你就插嘴搞价,真不懂一点做生意的规矩!”
春光知自己性急了,红着脸,配合着往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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