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命运似乎喜欢偷懒,毫不客气地使用惯用的伎俩。
但——谁叫惯用又表好用呢。
“岩神摩拉克斯……”
真轻声的喊出了海的另一边的神明。
“出事了。”
影接着开口,语气凝重。
……
当天,从鸣神岛上空划过三道向北的紫星。
再者,便是从嘟嘟可传向其他国家的讯息。
或许几年前,七国的灾难,每个国家都认为只有自身独自解决才好。
直到近几年……
那家伙的小说里面在星球里林立的无数大大小小的联盟,都是为了利益而建立的联盟。
而现在……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那一本本看似毫无威力的文字带来影响足以撬动整个提瓦特。
……
须弥。
来到了圣树,绝云一行人没有着急去执行计划,反而慕名观看这名气大的惊人的新式枫丹歌剧《爱不会遗忘》。
坐在最佳观赏位置,吃着别具风味的须弥小吃,绝云优哉游哉,看着台上那蓝红双星如水似花的至臻演出。
此行虽然带着目的,不过中途享受一下也不成问题。来的客人很少,绝云都知道,因为这是临时的。
“没事啊,你们这些观众怎么比台上的演员还紧张?”
绝云看着观众席大部分时间噤若寒蝉,假装喝彩也喝错节拍,很影响观看体验的好吧?
看到促使这场临时演出搭建的核心人物发话了,这些观众们就开始喝彩。
“……”
坐在绝云右的黑发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演出,似在追忆。
而坐在黑发女子身边的安尘(安朵斯)则是看着这一切,但又心不在焉。
在绝云左边坐着的是一位白发少女,既不是大慈树王,也不是小吉祥草王——可以叫她小慈树王或者大吉祥草王。
好吧,她就是纳西妲。
“记得500年间您都是那个胖白菜矮萝卜似的小样子吧,怎么这才不到几个月……你浇了化肥,还是打了生长素?”
开口吉祥话,这让那些带着特殊目的的观众都有些坐不住了。
硬了,拳头硬了。
但,听到这句话,纳西妲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很新颖的比喻,至于你说的生长素……是你故乡里的一种能促进白菜萝卜生长的物质吗?类似草元素?”
奇妙的脑回路,这让绝云一时间分不清她是串还是真,接着随口道:
“世界的底层逻辑又不同,讲了你们也听不懂。当初写文章发表的时候,读者栏目中,有些家伙居然问我为什么牛顿定律里面没有牛,说我那儿的牛是不是等同于提瓦特的战力基础单位猪?我该怎么回答?”
“我那世界牛等不等同猪我不知道,它和马一起倒是凑成了人类分布最广泛的物种。”
“真神奇,牛马还能指人,如今七国很多文化都似乎受到了你的影响,尤其是那些和七国很像的国家在你小说里有着提瓦特根本不存在的敌对甚至仇视关系,这就是你所说的文化入侵吗?”
“不算,我这属于文化强碱,腐蚀你们世界观的。”
“毕竟这世界想要达成我所期待的模样,还是要点时间的,无论是思想武器还是武器,都得慢慢来。”
……
时间缓缓流逝,歌剧结束。
率先鼓掌的,是绝云。
“不错,深层次表达的含义并非那些鸡毛蒜皮的表面浮云事,创作这歌剧的内核,我很喜欢。”
起身,绝云眼眸带着欣赏,对于这个世界的艺术,他不再向过去那样视之异端。
而台上不知情的妮露率先友善地向他行礼,她只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一般,以至于惊动了小吉祥草王。
一旁的芭尼贝蒂则是又惊又疑,凭借着芙卡洛斯她们给她的一些措施,她能清楚感受到这到来的三位来客并不普通,不仅仅是凡人层面上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
见此,纳西妲一边接话,一边请走了所有观众,独留寥寥几人。
“击败帕杜森都需要妮纳和库苏芙在纳迪的帮助下齐心协力,而这提瓦特不更是如此?不久前发生的纳塔护国战争,也算是让我苦心为这大陆进行的思想工作有了一定进展。”
简单吃了一口帕蒂沙兰布丁,绝云继续回答:
“仅靠一个国家想要战胜本威胁所有国家的灾难,简直可笑。明明接壤,可你们七国互相帮助的频率像个孤岛国家——唇亡齿寒这一成语是要在500年前真正覆灭尘世七国中的一个国家后你们才会懂吗?”
看着纳西妲,绝云又咬了一口布丁。
“诶……还别说,这布丁蛮好吃的嘛。”
“嗯……喜欢吃的话我让人再帮你做?”
“不用了。当人最后几天,这口腹之欲,点到为止就行。”
“是么……”
“吃完了,多谢款待。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吧,说到什么来着?”
“「唇亡齿寒」这个比喻非常很的词语。”
“哦——对,你们神明治理下的理想世界要在我这充满鲜血利益的书页里才能窥见这虚假之天的本质。”
忽然,绝云发听到自己腰间传来一阵碎裂声。
“啪嗒——”
只见小小的东西摔在地上,在格外安静的剧场里显得极其刺耳。
“嗯……这是……”
纳西妲看着这个碎的不成样子的龙形玉佩……
“……”
安尘看到那玉佩的一瞬间,瞳孔闪烁几分,可又默不作声。
见状,绝云弯腰,蹲身。
面无表情,只是一块一块将其捡起,起身随后用镜之权能将其复原。
他侧身看着那黑发女子,眼里早无过去的温和,反而冷冷道:
“你们那所谓的钓龙计,有用吗?别把钟离先生给弄死了。”
“这是祂的劫,只是无数计划的关键正好交织在祂那一点。”
见此,看那令自己揪心的冷漠,黑发女子沉默,然后缓缓开口:
“不过,以祂的重量,想必祂会渡过的。”
听到他们的对话,纳西妲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大慈树王祂们对璃月现状除了物资援助,不再以神明立场过问……
“最好是你说的那样,不然,你那掌管死亡的主子,她有多少眼珠子老子捅多少——她不可直视?老子直接让她不可直视!”
远处角落,临时的演出完毕后,及时用水元素早早卸妆,直接从芭尼贝蒂变成原本容貌的芙宁娜,和不明所以的妮露偷偷地观望这绝云纳西妲等人。
没有刻意屏蔽,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他们的口中的对话,芙宁娜听得一清二楚。
芙宁娜从他们的言谈中已经知道,那在眼下人群中容貌显得平平无奇甚至拉低平均颜值的但现实却是话语核心的黑发男人就是传闻中的绝云。
从过去跟达令的对话,这绝云似乎与他碰过面……这般想着,芙宁娜现在非常非常非常想在这口碑好坏参半但从目前言谈中表现正常的男人口中吐出达令的消息。
而从他们刚刚的话中又得到璃月的神明似乎陷入很危机的境地,而达令可是说好了会解决璃月的灾难并救出岩神的……而针对岩神的劫……这几个字组在一起很吓人啊。
“妹妹,这些明显不是我们该参与聆听的话题,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看着眼下越听越起劲的芙宁娜,妮露轻挽住她的手臂,劝着。
因为芙宁娜和达令,作为一个普通女孩的妮露的地位眼界被迫触摸到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地步。
但她有分寸,深知这些身份加持下轻松得到的外界基本不会知情的消息只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与烦恼。
所以抱着热爱,活在当下,希望自己在意着的,深爱着的,珍惜着的人和事不受坏事波及才是最好——不然,她又不能妄想陪达令一同抗击那听起来就吓人的千里台风。
她不是公主,因为没有被恶龙带走囚禁。她只是个提瓦特的普通女孩,只是祈祷他平安归来。
然后为他献一支他很久没看见的舞蹈,再喜迎生活,共度岁月,便是她仅有的奢望。
其他的,她不想再去想了。
除了被迫接受有关她的的消息,她唯一喜欢听的就是喜欢把达令的好消息讲给她的芙宁娜了。
至于是否隐瞒坏消息,如今的妮露从不去想,都当做无事发生。
“不了…好久没有那混蛋的消息,我担心。”
连忙摇头,相比妮露,远在璃月的少年的一举一动芙宁娜都恨不得全盘知晓。
她没有妮露那样的大心脏。或许是过去活的心惊胆战,如今,他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少女的心为之一紧。
也许她们俩的恋爱时期并不同步,又或者是她那饱经煎熬的过往,在遇见一个走进她内心尚未崩坏之地的少年后,带来的触动前所未有,以至于如今依旧魂牵梦绕。
就连芙卡洛斯对此都无可奈何,小芙芙的心被那可恶的黄毛给偷了,现在祂连哭带哄也哄不回来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
没有强求,只是轻轻抱了她,妮露悄悄地离开了剧场。
眼下,芙宁娜继续聆听那似乎越发激烈的辩驳。
自己的表情也随着接下来的争论越发呆滞。
听到最后,自己都有些脊背发凉。
不…不是,我退回刚刚说的目前言谈表现正常的话。
他简直……不——他就是疯子!
……
“你这是想成为第二个博士吗?!!”
怒视着绝云,纳西妲质问。
与此同时,在场的几位,听到绝云的理念以及透露的计划,无不惊骇,接着便是毛骨悚然。
这要是实现了,这七国……不,整个提瓦特都会翻天啊。
“不不不,我虽畜生,但我不至于那么畜生。好不好,以我的角度我还是分得清的,我不会做那种草菅人命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纳西妲直接发火了:
“这么说来,不久前那璃月玉京台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你所说的不草菅人命?”
“手段之残忍,根源之彻底,一瞬间,上百活生生的人,因你而株连。你和那疯子没两样!”
听到纳西妲对绝云的呵斥,黑发女子眼神流露出一丝反感,她现在越发觉得这白发神明碍眼了。
而一旁观望的安尘,也是饶有兴致地看戏。
我倒要看看你这家伙在面对这种指责,如何应对——毕竟她之前也有过这样的道德困境。
闻言,绝云表情一愣,而后轻轻一笑:“嚯哟,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多久啊,就传到你这儿了。不过是个好事,璃月不会再因为我和那钟离先生的关系而宽容了。”
“你在玉京台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到每个国家最严重的律法上了!这要是还纵容,就是践踏一个国家的根本了。在律法契约之邦这么久,你难道还不懂吗?”
直面她的指责,绝云没有羞愧,没有悔意,反而悠悠反驳:
“我不懂?我怎么不懂?那契约律法之神陪我这么久,在过去,我可太懂了!”
摊着双手,他继续开口。
绝云走近纳西妲,一步一步,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谁都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家伙接下来的行为会怎样。他的手上已经轻描淡写地沾染了数百条鲜活的看不见猩红的生命。
走到离这位小小神明不足一尺之遥,舞台灯光的照在绝云身上,其影子压在这显得有些孤立无援的须弥神明上。
直到略显稚嫩的脸颊被他的影子爬满,绝云和善地笑了——笑的很灿烂,以表友善。
笑完后,嘴角弧度逐渐收敛,趋于平静。
然后,面无表情的他又缓缓上演原先状态另一个极端——冷漠。
肉眼可见地,从刚才的宁静缓缓到冰冷,没有转瞬间的变化,就是那么自然。
但就是这看似自然的转变,让除了黑发女子外的所有人都莫名一寒。
只见,绝云然后一字一句,哑声开口:
“我,比你们谁都懂……”
到现在,绝云以近乎俯视般地看着这个白发少女,继续沉声:
“可是一想到这提瓦特明明有那么多窥得人心险恶的手段,还得需要用律法这种明显效率低下的工具来约束人心的险恶……”
“该说你们这些所谓全知全能的神明愚蠢?”
“还是说你们提瓦特的神明爱人的范围是——无论好坏,是人就爱?”
抬头看了一眼剧院穹顶,绝云深吸一口气,对于所谓的神明再无往日的敬意。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神明,除了钟离先生值得他真正敬佩,别的……啧,一群空有能力而毫无作为的废物。
而后,他继续看着这个在黑发女子干涉下,泄气变得和原本的萝莉身材一样的纳西妲。
作为尊敬,他蹲下身子,给予足够的平等,然后,强装着孩童般的稚嫩,轻声开口:
“尊敬的小吉祥草王,而你可是在过去亲手接纳了一个同样犯下累累罪行的……”
“人——偶——”
“嘿嘿,不是么?”
说到这,绝云又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可在这傻子般的笑容中大家似乎从这看到了第二个博士的影子
听到这消息,纳西妲表情微变。
见此,绝云也没有丝毫在意,然后拖着声音,带着一点收敛的疯癫,假装和气,弱弱回答:
“而我呢…不需要你接纳,我也不接受任何人自以为的身份认同。”
“在这不是我老家的提瓦特,我全当一个单机游戏。”
“在这游戏里……我会在意我杀了我认为的坏人吗?”
话一出,所有人都吓得一身冷汗,昏暗的灯光下,不知从何散发的恐惧与寒意布满了整个剧院。所有的人都僵住了,就连黑发女子都意识到如今的他,似乎在这种种的循循善诱下,变得面目全非。
不但凡人,就连安尘都被这家伙的疯狂之语给震慑住了。
一个史无前例的疯子……
平静地陈述,绝云没有注意,也懒得注意到在场所有人对他自以为平淡无奇的话语惊骇万分。
眼下,他唯一的对话者,便是这位神明。
“以前有喔,但现在……”
话语一顿,微微思索,接着他再如释重负地笑:
“我想畅所欲玩。”
说完,绝云表情迅速回归平静,起身,然后看着纳西妲,说着敬语,可行为倒是没有过多客气。
酝酿一会,接着,他再睁眼,说出了这放在无论是现实还是提瓦特都极其炸裂的一段话:
“麻烦——敬爱的小吉祥草王大人,能否赏脸给个世界树的权限。玩家绝云,利用镜之权能甄别完世界树里记录的所有人形生命的好坏后,我花几年的时间去杀一杀全提瓦特里没有我坏,有我坏,比我坏的坏人NPC哦。”
“并且——在此之前,我会将所有坏人包括神明所做的从古至今所有的坏事,都归在我的身上,我的目的就是让大清洗后的大家团结——毕竟在那情况后,是我杀了他们爸妈,灭了他们家族,屠了他们国家……哪怕所有自然死亡的,也归于我直接间接杀的。”
“可是……我都这样了的话,还有人不恨我的话,还有人崇拜我,当坏人的救世主的话……”
“那就把那些人全杀了。”
“行吗?”
绝云安安静静地回答,在场不过两手之数。
但他的这番话似乎向所有人背后那全大陆所有人——古往今来。
也涵盖未来。
绝云已经做好替这大陆下受这世界树摆布的人为其安排突如其来的命运。
他已经不需要老家那样情绪化的调动人心的演讲。
他不需要谁认同,也不需要谁服从。
他只需要平静地向所有人宣告他接下来的将行之事即可。
不用在意他人那些小到可笑的想法。
正如这歌剧里贯彻始终的纳迪河。
因为接下来——
我即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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